“明白了!”老辛头说,“谢谢大队长高瞻远瞩,洞察秋毫!”
“臭词滥用!”冯德林转身离开,回到他的办公室。
他坐在椅子里,点着一根洋烟,慢慢抽着,心里在想,根据时间推算,田嫂应该是在他从宪兵司令部回到警察大院之后,才得到的消息,不然,田嫂早就跑了,不会等到他离开警察大院找马时再跑。可是,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在心里知道,在宪兵司令部里,他对水野和姜大炮一个字都没吐露,就是回来后,在值班室让老辛头监视田嫂。如果老辛头不说出去,那么,是谁通知田嫂跑的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他站起来,走出办公室,要去搜查田嫂的寝室。
警察大院有一栋东厢房和一栋西厢房,食堂和宿舍在东厢房,二者之间隔着一道墙。宿舍有十个单间,和两铺东西相对的大炕,
大炕是值班的、站岗的、巡逻的这些警察临时住上一住,像张老八、耿春花这种外地的,就住单独的房间。
田嫂家是二道白河的,离着几百里地远,只能住宿,她的宿舍有一铺炕能睡五六个人,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住了。
田嫂没箱子没柜,就几件换洗的衣服,放在一个包袱里,如今,炕上只剩一床被褥,包袱打开了,里面只有几件破旧的衣服,应该是带走了细软之类的东西,这更证明,田嫂跑了!
虽然屋里没什么东西,也知道间谍不会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他还是墙角旮旯翻了个遍,企图找到田嫂的疏漏,可一无所获!
冯德林搜查完田嫂的房间,失魂落魄回到他的办公室,也不觉得饿,一边后悔,一边等着张老八他们的消息。
姜大炮一场空欢喜,又被冯德林讥讽一顿,心情坏极了,走了一会儿,他把警卫排和云福祥、赵运发这两个班长都打发回去了,只留一个警卫员。他想喝两盅酒,调剂一下心情。
李营长心情也不好,因为云福祥是他找来的,他也有责任,所以,他要好好陪姜大炮喝几盅,巩固一下感情,也把事情解释一下:“团长,想去哪个饭店?”
姜大炮说:“哪儿都行,最好找个消停的地方。”
李营长说:“那就去香三江,包个雅间。”
姜大炮说:“中!”
香三江在源盛路和淘金街十字道西南角,老板是个胖子。
除了日本兵,姜大炮就是高台县最有实力的人物,老板自然亲自接待,点头哈腰,他给姜大炮他们找了个上等包间,先好烟好茶侍候。
姜大炮点了菜,胖老板便去通知大厨。
过了一阵儿,酒先烫上来,等酒烫好了,开始上菜,姜大炮和李营长就“嗞喽!嗞喽!”喝起来。
而胖老板则给警卫员弄了两个菜,警卫员就坐在包间门外的一张桌子上,一边吃喝,一边站岗。
三盅酒进肚,姜大炮说:“哎,今天真他娘的倒霉,被冯迷糊看了笑话!”
李营长说:“我总觉得这里边有点儿说道。”
“啥说道?”
“云福祥一定看到了间谍,但锅底灰和间谍很像,他很想立功,就认定锅底灰是间谍了。”
“马是怎么回事?”
“马和人一样,长得像的不少,”李营长说,“一只马蹄,容易记不准,但是,赵运发家就是做马生意的,他应该有眼力,说的话是差不离的!这就是说,李掌柜家的这匹马,和间谍骑的不是一匹马,这匹马应该还在城里!”
“那我们还得咋办?”
“人难找,马好找,我们还是从马身上入手!”李营长说,“一会儿回去,我从侦察排选几个经验丰富的兄弟,暗中查访,一定能找到!”
“好!”姜大炮一拍桌子,“就这么干!来,干一个!”
李营长一边喝酒,一边挑姜大炮喜欢听的话说,姜大炮果然越喝越高兴,渐渐把不愉快的事情给忘了。
酒足饭饱,二人离开包间,警卫员早已喝完,正坐在桌边抽烟喝茶。
李营长结了账,然后三个人离开饭店,沿着淘金街向南走,准备回营房,这时,一个人直冲过来,拦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