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哑巴猴子比划,意思是老死头子骗你的。
难道上当了?这两个人是日本人的奸细、警察的暗探?到了这时,钱串子终于有所醒悟,页脑盖霎时冒出汗来!这下他可闯下了天大祸,是要给钱甲兴家引来灭门之灾!
其实,他所引来的,岂止是钱甲兴一家的灭门之灾,那可是钱家窝棚所有人的灭顶之灾!
他想立即去追彩子他们,也想把这件事告诉给钱甲兴,想想对策。
但转念一想,老赵头看上去老实巴交,土土鳖鳖,心眼儿也实在,赵艳茹看上去也很实在,还有点儿羞羞答答的,就是有点儿水性杨花,不过,城里的姑娘,不比乡下姑娘,大方一些很正常。再说,这fù_nǚ两个,看上去可都是地地道道的当地人,地地道道的当地口音,说着地地道道的当地话,一个又是老头,一个又是不正经的大姑娘,日本人怎么会用这样的奸细、警察怎么会用这样的暗探呢!
而且,就算现在追上去,见了面对人家说点儿啥,能把话收回来吗?能问问你们是奸细暗探吗?这是不相信人啊,很掉面子!
可是,如果去告诉钱甲兴,这种不光彩的事儿,咋开口呢?他还说了那么多要命的话,钱甲兴一家人肯定会永远瞧不起他的,信口开河,多坏的印象!
到了这种地步,他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彩子他们是好人,不会把他说的话说出去,方财他们并没有死,已经回到县城了!
这样一想,他的心就平静下来了,仿佛一天的黑云,顿时消散,见了晴天。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对彩子胡诌的那一番借题发挥的话,基本上是歪打正着,说对了的,而彩子也完全相信了!
离开钱家窝棚,工藤这才问道:“什么情况?”
彩子忽然哭了:“工藤先生,杉岛君为国捐躯了。”
工藤哀伤地说:“彩子,真想不到,竟然会是杉岛,一个优秀的帝国特工。”
“我也不敢相信。”
“是让人难以置信。”工藤说,“什么人干的?”
“是钱甲兴一家杀了杉岛他们,尸体扔在山涧里,钱串子当时就在现场!”
“十一个人,其中大半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帝国特工,怎么就被钱甲兴给杀了呢?”工藤疑窦丛生,“钱甲兴家就四个人,一对中年男女,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都没成年,这样的四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钱串子说,杨海洲和钱甲兴关系很好,钱甲兴请他们喝酒,然后突然动手,杉岛君他们措手不及!”
“可是,杉岛他们到这里是不是追捕‘獐子’呢?钱甲兴与‘獐子’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个钱串子没有说,我也没敢详细问,怕引起他的怀疑!”
“不管怎么说,这已经足以证明,是钱甲兴一家人杀了杉岛他们,我们只要包围钱家窝棚,抓住钱甲兴,就能解开这个谜!”
“是的!”彩子眼里突然放射出两道寒光,咬牙切齿,“钱甲兴,我要杀了你全家,杀了你们全村人,为杉岛君报仇,完成‘草莓计划!’”
彩子和工藤报仇心切,紧赶慢赶,回到高台县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然后和渥口少佐制定了一个“光山计划”,要把钱家窝棚团团包围、男女老少统统杀光。
第二天早上,部队早早集合开饭,六点钟准时出发。彩子换上男军官着装,然后和渥口少佐带着两个中队关东军士兵、两个治安警察大队、加上团防大队,总计八百多人,急行军直扑钱家窝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