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帅,电报室说,说……”参谋夹着文件夹,支支吾吾的神情有些难看。
“说,电报室说什么了?”
“韩师长的电台信号消失了,无法联系。”参谋低着头,不敢看他,越说声音就越低。
齐燮元只觉得眼前一黑,最后的希望也断绝了。
上海黄埔江晚上的黄浦江边也许是大上海最冷清的地方,零星的几个来往的行人都是捂着衣服来去匆匆。一个穿着破人力车夫常穿的土灰『色』粗布短打,腰上紧紧扎着一条枣红『色』的粗布腰带,头上的呢料的墙皮『色』的瓜
皮小帽拉的紧紧的挡了整个脑门。
这男人在大桥边上左右晃着,时不时的抬起眼皮扫看一圈,那本应该涣散无神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兄弟,借个火。”忽然的声音从男人的背后传来,像是忽然从地里冒出来的鬼魅。那男人没转头,只是脚尖往前点了一下。“兄弟是练家子啊!”背后的男人一句话点破了这人力车夫打扮男人的意图,不转身是怕被袭击,而他一脚前点那是方便避开背后的袭击,若是背后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家伙忽然发难,这男人一个铁板桥就能
闪过身去。
背后的男人没有难为他的意思,主动的绕到了身前,这男人戴了顶上海最时尚的纯黑『色』带沿礼帽。一身小礼服,像是从哪个名流齐聚的晚宴上刚刚离开。
礼服男人扯了扯衣角,左右顾盼了两眼,冲着这个车夫打扮的男人笑道:“我听说兄弟有些门道,内外皆通啊。”
那车夫男人上下看了他几眼,到:“兄弟要去哪?”
“浦口。”礼服男人依旧在笑,可是他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车夫打扮的男人脸『色』瞬间变了。
他往前凑了两步,脸贴着对方的耳边说道:“兄弟是别枪的。”
“生意罢了。”礼服男人神情不动,说的很是平静。
车夫男人往后撤了撤,上下打量了几眼对方,才说道:“六个人,每个人六千!”
礼服男人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没有真的笑,他说道:“我听说一个人五百才对吧。”
“兄弟,现在是战时,何况……”车夫男目光盯住了礼服男人的眼睛,到:“兄弟做的恐怕是人命的买卖。钱……可是买不到命的啊。”
礼服男人的身份被这车夫一眼就看穿了,可是他却丝毫不『乱』,没承认却也不再否认。反倒让人有些不好琢磨。
“好,六千就六千,越快越好!”想了一会儿,礼服男人终于下了决心。
“明天早上四点,南水码头,爱德克号!只收现大洋。”车夫男人掉头就走。礼服男人目送着对方离去,摘下了头顶的礼帽,『露』出了精干的真容,高洪义,中央第三师三旅二团团长,韩百航的心腹爱将。他嘴角邪邪一笑,似乎在玩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