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见笑了,小弟祖籍山西。”
“哦,这么看来我俩还有几分渊源了。”
韩百航一惊,杜月笙的生平他在了解不过,土生土长的上海人,祖上三辈都没出过上海界,怎么又跟他这个山西人扯上关系了?
“兄弟有所不知,在下曾祖父增进是前清的举人,中举以后分配到滨北宝山县做官,这才举家迁移到这里来。”说到这杜月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长叹一声道:“听我父亲说,曾祖父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落叶归根。但是后辈子孙不孝啊,未能让长辈得偿所愿。”
说着杜月笙还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来,弄得韩百航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要不是他早知道杜月笙的底细,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演,可是能大大的收买人心。
韩百航也只好发挥自己的演技,神情悲恸道:“现在时局动『荡』,非是兄弟的原因,不必记挂在心。”
“哎,今日不谈那些丧气事。”杜月笙又斟满一杯酒,对着韩百航说道:“今日能结识兄弟,是我杜月笙的福分,是老天爷开眼。”
杜月笙眼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韩百航看在眼里暗暗赞叹道:“无怪乎这人能够成为上海皇帝般的人物,但是这一手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地。”
眼看杜月笙现在还年轻,眉角不算硬朗,身体也有几分销售,倒像是个书生,不想个流氓。但是眼角『露』出地一点凶光,以及不断往上扬的剑眉,无不在透『露』着这人内心,那刺破苍穹的雄心壮志。
“那兄弟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杜月笙有意无意往韩百航的腰间撇了一眼,意有所指地问道:“莫不是为了探亲?”
“这倒不是,小弟这次来上海确实有一件事要忙,不过其中太复杂,实在是很难开口。”
虽说现在杜月笙还没得势,但是说话做事,圆滑如同一只老狐狸。现在烟土的事情还没个着落,也不知道扬振华能不能请的动张仁奎,跟杜月笙这个黄金荣的手下,更是没什么说的。
不过与其说谎骗他,还不如含糊不清地透『露』一点,反而不会让他生疑。果不其然,杜月笙哈哈一笑道:“既然是兄弟的私事,那兄弟我也就不多嘴。不过要是兄弟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尽管开口,上海这地界,老哥还是有几分薄面,能少去不少地麻烦。”
空头支票谁都会开,韩百航也没放在心上,嘴里却无比感激地说道:“到时候一定叨扰月笙兄了。”
“好说,好说。来吃菜。”
话说到这里饭菜鱼贯而上,两人喝了几杯,脸颊微微泛红,客套一番开始品味起桌上的酒菜。
饭菜秉承了沪菜的精髓,以酸甜为主,韩百航虽说不挑嘴,可是吃了几着把酒意压了压,放下自己筷子不动了。
“兄弟你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吗?”杜月笙见韩百航停着,不解地问道。
“杜兄见怪,小弟这肚子油水不多,吃不得这么多大鱼大肉。吃多了就闹肚子,还是少吃点为秒。”
“兄弟想吃什么,我这就吩咐下面去做。”杜月笙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韩百航赶忙拉住了他,眼睛往四周扫了一眼,低声说道:“吃饭倒是其次,兄弟这里有些事,还想请教一下杜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