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韩百航已不敢高坐马背上,下了马冒着流弹登上了城墙,来到一处掩体死角,抬眼向下一望,只见到城下黑压压的土匪正蚁附攻城,飞蝗般的弹雨簌簌激『射』在城上,不时有守军中弹惨叫,而城下也已是尸横遍地,这一幕令人看的头皮发麻。
韩百航镇定自若的观察城下攻防战许久,心中有了数,这时忽然听得远处有人喊叫着:“县长,城上危险,你怎么来了。”他闻声回头一看,见梅昌元竟然来了城楼上,正在一伙警察的护卫下往这边走来,不过看他的脸『色』煞白,又不住地擦着脸上的冷汗,显然心虚胆颤的很。
韩百航心中发笑,冲梅昌元扬手道:“县长快到这里来,这里是城上死角,子弹打不上来!”
听得此话,梅昌元赶忙小跑过来,走到了韩百航侧身后方,喘着气道:“韩连长,情况如何了?”他说话时眼睛左右打量着周围的墙壁,果然不见弹孔,心神稍定。
韩百航没回答,皱眉道:“城墙上子弹无眼,十分的危险,县长该在县衙坐镇,怎么能亲身犯险呢。”
梅昌元干笑一声道:“韩连长莫要取笑我了,我这个县长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手无缚鸡之力,何谈坐镇二字。”
他这番话没有虚套,适才他在县衙里呆坐,是秘书长何瑞良提醒他,现在土匪围城正是邀买人心的时机,他身为县长怎么也得去前线视察一下,在满城百姓面前『露』下脸,至于安全的问题,专门派了几个大胆子的警察贴身保护,所以他才敢来城墙上。
韩百航笑了笑,转身指着城下进攻如火的土匪道:“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土匪兵力不及我守军多,却敢如此狂攻,首先就犯了兵家大忌,这是不晓得我的韩百航的厉害,有道是攻不可久,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土匪最多能组织四次猛攻,只要熬到天黑,我军就可出城偷袭,一旦取胜,明日土匪的进攻就不足为虑了。”
梅昌元点着头,他虽不懂军事,可也清楚守城并不像韩百航说的这么轻松,看着城头上士气低『迷』的守军,他不无担心道:“韩连长,适才你在县衙里说要整军,为何不见动静。”
韩百航苦笑一声道:“县长,实话和你讲了,刚才在县衙里我只是为了让徐望堂信服罢了,城内兵马鱼龙混杂,互不统属,我根本没有时间精力整军,眼下只能调整兵力部署,以应对土匪来攻,不过我已经派出官兵去选拔精锐敢战之人,组建了预备队,可堪一用!”
梅昌元忧心忡忡的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韩百航的指挥了。
正在此时,城下土匪攻势愈发强了,只听城门下轰隆一声巨响,两人脚下一阵地动山摇,梅昌元直接被震得蹲坐在了地上,面无人『色』。韩百航迅速的扎了个马步站稳,扑到城垛朝下一看,只见城门处浓烟滚滚,无数土匪正发出惊天动地的杀喊声往里冲杀,他立即反应过来,城门破了!
这时听得城内的守军慌叫道:“不好了,城门破了!”
耳听着城洞的激烈枪响,梅昌元吓的的浑身打哆嗦,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叫道:“坏了,坏了,城守不住了,韩连长,现在该怎么办?”
韩百航厌弃的扫了一眼梅昌元,摆手让卫兵把他搀扶起来,冷冷道:“我早就在城下布置妥当,土匪打不进来!”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城内一阵重机枪的咆哮声,巨大的声浪震得人耳朵又疼又痒,原来韩百航来时就看到城门已经被土匪打的千疮百孔,知道城门必将被是最快被攻破的,他便命一个排的官兵在城门处加固街垒工事,同时从机炮排调来两挺马克沁水冷重机枪,放在两翼构成交叉火力,只等土匪来攻了,这时候土匪兴高采烈的冲入城内,最先遭遇的就是机枪火力的打击,两挺重机枪直接把土匪钉死在了城门洞里,土匪几次冲锋都难以攻入,丢下了一堆尸体后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