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官们起立敬礼,目光汇聚到门口,只见一个周身透着一股子慑人的霸道之气,身材魁伟,面孔宽阔,留着大胡子的上将军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他就是北洋上将军,河南督军兼省长赵倜。
赵倜走入会议室的主位站定,目光锐利的扫过一众将官,双手向下一压,沉声道:“都坐吧!”
将官们整齐划一的坐下,赵倜没有坐下,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道:“今日召集大家而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大总统已经下令任命吴佩孚为直鲁豫巡阅副使,驻节洛阳练兵!”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将官们都交头接耳的『骚』『乱』起来,他们都意识到这个消息的严重『性』,吴佩孚是什么人,当今天下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直系第二号人物,他不在北京好好待着,却跑到洛阳练兵,实在太过蹊跷了,任谁都清楚一山难容二虎的道理,赵督军在河南做了八年的督军,能容忍头顶上来一个太上皇,众人在心头划了个大大的问号!
想及此处,将官们心中顿时忐忑起来,眼下直系如日中天,天下群雄莫敢拭其锋芒,赵督军这么大张旗鼓的召集将官议事,难不成是要武力反吴入豫?
众人不由得把目光重新落在赵倜的脸上,却见他神情如常,不见喜怒,根本看不出一点异样来。
正在这时,豫军第一师师长张锡元起立大声道:“大帅,吴佩孚在洛阳练兵意图难测,卑职第一师全体官兵将联名给大总统发电,请他另选驻节地方吧!”
张锡元是赵倜的心腹,他这么一开口,其他将官纷纷附和,都说愿意联名拒吴入豫。
赵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之所以把将官们都召集起来,就是要看众人的反应,现在看来豫军上下没有被吴佩孚吓到,仍旧一条心的拥戴自己,他正要说几句话勉励众人的忠心,忽见将官中有一人皱眉不语,似乎有不同意见,他的脸『色』顿时一沉,点名道:“成旅长,你好像有话要说?”
坐在张锡元身旁的豫军第一师第一旅旅长成慎重应声而起,敬了个军礼道:“卑职只是有些担心……”
“说!”
成慎看出了赵倜脸『色』不虞,小心翼翼道:“眼下河南京汉线铁路和郑州以西都有直军驻扎,吴佩孚挟大胜之威入豫,我们即便联名反对,他也有实力强行入豫,到时两方撕破了脸皮就不妙了,我早听说直系大将王承斌有督军河南的想法,我们断不能给他以口舌。”
赵倜面沉如水,心里面对成慎的话很赞同,吴佩孚开罪不起,因此吴佩孚入豫他不仅不能阻拦,还要举双手欢迎,但他并不喜欢部下有太多的主意,譬如现在,他要的是部下毫不犹豫的表『露』忠心,而非瞻前顾后,他冷笑一声道:“那依成旅长的意思,我干脆把督军之位让出来得了?”
这话说的诛心,会议厅里顿时一肃,成慎惊惶的看着赵倜:“卑职怎敢有这个想法,卑职只是为大帅担忧!”
“你的担忧纯属多余!”
赵倜沉着脸道:“我与吴玉帅关系亲厚,他要入豫我欢迎还来不及,岂有反对之理。”
成慎面『色』尴尬,平白受了赵倜的一通训斥,让他坐立难安。
所幸这次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将官们散了会鱼贯出了会议厅,成慎低着头出了督军公署,外面马弁上前牵过马来,他面无表情的正要上马时,身后有一人忽然唤道:“缄三兄,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