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连长稍安勿躁,听我细细讲!”
庞裕民沉声道:“只因红枪会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们企图反民国而复满清,当时永城巡防营管带是徐望堂,他假意答应反清复明,实际上与北洋军暗中勾结,摆下了鸿门宴,把红枪会的头脑毒杀在汇丰楼,而后大肆捕杀红枪会成员,红枪会因此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韩百航皱眉道:“照你所说,红枪会实力不俗,难道就没有反抗吗?”
庞裕民道:“问得好,红枪会自然反抗了,他们聚起了七八千人围攻县城,差点就把城攻破了,但终究是功亏一篑,被徐望堂算计了!”
“凭城防营的实力解决不了红枪会,应该是有外来势力参合进来了!”韩百航一针见血的说道。
庞裕民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韩连长说的不错,的确有外来势力加入,帮助徐望堂连根拔掉红枪会,我想请韩连长猜一猜,这外来势力究竟是何许人?”
韩百航略一沉『吟』,说道:“能有实力解决红枪会的,自然是北洋陆军了!”
“错!”
庞裕民摇着头,大声说道:“是土匪,徐望堂招来了苏皖豫三省边境十七股土匪,整整祸虐了永城三个月,各个村镇被杀者不可计数,此后红枪会就销声匿迹了,直到今日重新出现,已经有九个年头了!”
韩百航愣了一下,不禁心中赞叹徐望堂的谋略,能想到用土匪对付红枪会,这驱狼吞虎的手段,果真是不一般,不过凡事有利有弊,他似乎已经猜到了用土匪解决红枪会的后果,自然是土匪趁势坐大,进而危患地方。
果不其然,庞裕民叹气道:“徐望堂自以为高招,可他却忘了与虎谋皮的后果,土匪在此期间迅速为患,到了民国二年,永城县境除了县城外,其余村镇几乎都成了匪巢,官兵屡次进剿失败,土匪甚至于有能力左右本县政令,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永城兴起了种植鸦片,为的是给土匪筹措军饷!”
“白朗!”韩百航忽然心中一动,联想到一个数年前叱咤鄂豫皖陕甘的豪杰人物。
庞裕民目光流『露』出几丝诧异,点头道:“不错,那时永城土匪已经归于白郎麾下,和北洋陆军打起了仗。”
这时不需庞裕民继续说下去,韩百航已经猜到了后续发展,白郎匪军被段祺瑞所率的北洋军扑灭,永城土匪自然也元气大伤,徐望堂和丁作鹏想必是这个时候趁势而起的。他问道:“丁作鹏是怎么发迹的?”
庞裕民道:“也是机缘巧合吧,丁作鹏的一个堂兄是时任河南护军使赵倜的亲信副官,正在豫东带兵剿匪,有这层关系在,他空手获得了上千亩快要成熟的烟田,有了这批烟土,他发了笔横财,又趁机买入了大批的烟田,如此一来他成了获利最大的人,短短数年时间就成了永城首富,权势惊人!”
韩百航恍然大悟,原来丁作鹏是这么发迹的,想了想又问道:“庞镇长,那你在这段时间又在干什么?”
庞裕民脸上『露』出了仇恨:“我庞家原本是永城首屈一指的大户,丁作鹏得到的千亩烟田,就是我庞家的田产!”
这下轮到韩百航吃惊了,这下总算是解答了他长久的疑『惑』,庞裕民与丁作鹏的仇恨原来是启源在这里,难怪庞裕民一直耿耿于怀,要不是这件事,现在在永城作威作福的该是他,而不是丁作鹏!
“所以你一直仇恨丁作鹏,一直等到了梅县长,才决定与他翻脸!”韩百航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冷笑道:“庞镇长,你藏的可真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