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剧烈地咳嗽着,华鬘拍着我的背,林瑛此时也走了过来询问,谁知道华鬘怒了,瞪着眼睛训她道:“你怎么搞的,也不看好他!”
我连忙摆手:“不关林瑛的事儿,我想去找你,结果撞到他下电梯……”
“这家伙又跑了!”林瑛既气愤又失望地捶着地说,“太猖狂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跑到警局里来挑衅,而且还没抓到它!”
华鬘扶着我站了起来,我又冲着林瑛摆手说:“你误会了,他肯定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
“虽然不知道什么目的,但我知道他并不是无脸男。”我说,“刚才就在他掐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那不是无脸男的绿豆眼。”
“不是无脸男,又是谁?”林瑛疑惑地说。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讲出口。
林瑛见我欲言又止,也没再追问——自从刚才我推断出杜建生和尚卫民的来历之后,她对我的态度明显尊重很多,看来人还是得靠实力混日子啊。
“怎么样?你观……”我大概被掐得头晕眼花,所以差点儿又说错话,现在华鬘比我还警惕,她使劲拍了我一下。
我急忙闭嘴,不过看上去她的面色有些阴沉,跟外面那隆隆的雷声特别般配。
“是啊,沈老师,你关起门来审问,成果怎么样了?”林瑛给我递上一杯温水,然后询问华鬘道。
“……还——好吧。”华鬘言简意赅地说,但语气有些飘忽。
看她那为难的表情,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之前观灯的对象其实都是有意识的人类,她在人将死未死之时寻到人的中阴身,然后在该人的记忆中读取一个个片段——类似人死之前走马灯似的回顾自己的一生。
而按照向尉龙的说法,背锅侠是进行过基因改造的人类。他与常人的不同,就是已经被剔除了自我意识和自己记忆的部分,变成了一具听他人指挥的行尸走肉——肉体人工智能而已。
记忆不是孤立存在的,它是被我们存储在大脑中某个部分的东西——大脑是硬盘,记忆是刻录上去的数据,而华鬘的观灯术,大概也就是个读卡器而已。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今背锅侠既然已经被完成改造,那么他们的记忆数据很可能也早就被删除得一干二净。既然连数据都没有了,那任凭读卡器多牛,也不会从空荡荡的硬盘上再生影像。
所以看华鬘这表情,她是观灯失败了吗?
我正想帮她打圆场,谁知道她索寞的眼神里忽然一晃,然后开口说道:“你们听说过北塬山这个地方吗?”
“你仔细说说,同音字太多哈。”我提醒她道。
“枹罕的北塬山,这次知道了吧?”
我不禁一愣。
枹罕这个地方是个古镇,东晋十六国的时候,后赵和前凉曾经在那里激战。可是这个名字最近曾经出现过,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到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