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瑛也愣了:“哪个人?隗家——莫非是云塘镇的御史宅那里?”
冯科长顿时激动起来:“没想到你一介武夫,居然还知道御史宅?”
林瑛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自己堂堂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刑侦队副队长,不但英姿飒爽,而且智商在线,更重要是是年轻美貌,居然被冯科长这种老直男目为“武夫”?!
要不看在共患难过一段时间的面子,她恨不能当场给他一个过肩摔!
不过,真要摔了他,那自己就更成武夫了吧?
林瑛兀自生着闷气,没想到冯科长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说了一句罪无可逭的错话。
他还在认真看着那处字迹,边看边说着:“难怪你看不懂,这上面刻的可是金文,跟黑棺上的字一样一样的。”
林瑛没搭理他,冯科长一边看,一边小心翼翼擦着上头的青苔。
“这字镌刻的手法也跟棺材上的相似,也都是阴文,这种刻起来更快一些,说不定是一个人干的。”
他又扣扣刻痕,这样字便更清晰起来。
“哎,小林,你怎么不说话了?”
“等着你叨逼叨呢。”林瑛没好气地说。
“这其实是一段咒语。”
“可能吧,是诅咒你的咒语吧。”
“哎,小林,小点儿声,那哥仨还没动静呢,他们估计被落鸟吓坏了,你可别惊动了他们——给你念念哈——南方保生,固气赤灵。万神无越,使我长宁。”
“什么意思?”林瑛听都听不懂。
没想到冯科长却卖起了关子。
“什么意思,现在是来不及了,这些都以后再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林瑛听冯科长一问,气更不打一处来了——自己也不知道天犯的什么克星,原来跟沈喻合作,就经常被反问“打算怎么办”。今天碰上个脑袋像榆木疙瘩的书呆子的老冯,居然也被反问该怎么办。
——怎么办?老娘要知道怎么办,早在地面上开庆功宴了!
但林瑛只能心里抱怨,没办法直接说出来——冯科长已经把她看作“赳赳武夫”了,如果再拿不定主意,那简直就被认为是只会拳打脚踢的木脑壳了。
“怎么办?首先,你现在就玩失踪,不能再让三兄弟发现。”
“为什么?”
“你一个挖土的,哪里那么多为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三个人在这里杀了多少人?!”
“杀人?”冯科长吓了一跳,“死的人不都是被怪鸟啄死的吗?”
林瑛终于得到了机会。
“老冯,你脑子真是秀逗了啊——娘娘庙那些义工小伙子们的确是被啄死的,还有一个出洞望风的人,也被那鸟叼没了脑袋,这些都不假。可你别忘了,除了义工,还有一群施工工人呢!除了孔德武逃走了,其他人可都趴在地上呢。”
“他们不是被打昏了吗?”
“打昏?你给我试着昏这么长时间看看?!”
“你是说……不,不,不可能!就算他们下了狠手,那个姓鲁的警察总不会听信一面之词,然后就下手杀人吧?”
林瑛撇撇嘴:“说你脑子里有水,水都觉得受到了侮辱!他们一开始是把人打昏了,可等鲁玉方一走,这三个人就上前‘补刀’,将那些可怜的民工一个个敲得脑浆迸飞!”
冯科长吓得愣住,过了半晌,他才纳闷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刑侦队副队长啊,我有夜视仪啊,我有法医经验啊,我能判断伤情啊!”林瑛一连串怼了出来,总算把心里的郁闷喷得一扫而光。
“啊……”冯科长发出一声长叹。他大概心有余悸吧,自己居然跟三个杀人如麻的禽兽共同相处了那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