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们查了,不过这个娘娘庙里头的人不收钱。信徒们捐的钱,要么上交上级公司,要么就直接变成砖头水泥盖房子了。”
李部长不相信,继续追问:“啥?那他们图啥?一群人守着个破庙,天天做慈善吗?如果是做慈善,那都免费就好了,干嘛还收钱,收了钱干嘛还交上去?钱变成房子之后,一砖一瓦都带不走,也不能变现,他们图啥——难道为了那块地皮?”
宗所长耸耸肩:“确认过了,那块地皮的产权也在上级公司,就算他们盖满了房子,房子也不属于他们的,拆迁都拿不到补偿款。娘娘庙从法律上和经济上,其实都跟萧使君、吴大宝还有黄丰登没任何关系,如果真想把他们扫地出门,那就分分钟的事儿。”
李部长歪着脖子盯着宗所长:“那为什么不把他们扫地出门,非要留着他们祸害咱魏阳人不可?!”
“老李,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说法——他们要真是守法公民,那咱们也无权把人赶走;他们要是违法作恶,那就应该等着查找证据,把坏分子一网打尽!把他们赶走,他们也会去别的地方为非作歹,那不成各人自扫门前雪,以邻为壑了吗?”
李部长这次仰着脑袋,足足看了宗所长半分钟。
“宗所,你这话说得对!水平高!一看你就不会是外头有人的那种,有原则!回头有用得到咱人武部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本来会议应该在十一点半结束,但因为发言的领导太多,每个人都不甘示弱,一个比一个讲的时间长。最后其他人又争先恐后地发表感想,呼应领导们的倡议,所以会议整整“拖堂”了一个半小时,搞到下午一点才结束。
因为时间太久,所以散会时候大家就一哄直奔食堂去了。
但宗所长顾不上吃饭,他匆忙找个了人少的地方,拨打着鲁玉方的电话。
电话通了,但是一直没人接听。他又连着追了几个电话,依然无人应答。
宗所长心里咯噔一下,他顾不上肚子咕咕直叫,急忙打电话叫来正吃饭的司机小章。
“赶紧回邪关,去娘娘庙一趟!”
一听娘娘庙这仨字,小章登时就扛了两个火烧夹肉跑到了停车场。
“头儿,给您带的干粮,您路上吃着!又是急茬吧?我把警灯挂上,咱麻利儿赶过去!”
小章挂上警灯,一路风驰电掣朝邪关飞奔。等到了镇上再往麓口开的时候,宗所长让小章把警灯取下来。
“别打草惊蛇。”他嘱咐说。
宗所长忽然想起来,他上午也叫郎村长去娘娘庙来着,不放心才派鲁玉方当后备。结果上午一着急,都把郎村长这事儿忘了!
事不宜迟,电话总比汽车快。他马上拨通了郎村长的电话,这次倒是没响几声就接通了。
“老郎,你在干嘛?”
“我在医院啊!鲁玉方没跟你说吗?我出事了,娘娘庙也出大事啦!”
“大事?你出了什么事儿?”
“别说了!我早上不是骑着电动车去娘娘庙吗?结果走到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地方,突然遇到两个怪人。他们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说话声音特别尖,还满嘴外地口音,他们问我娘娘庙在哪儿。
“我寻思这俩人怪模怪样的,就没应声。谁知道他们在后头一直跟着我——小牛电动车那速度你知道吧?油门拧到底也挺快的,别说人,我们家养的细狗都追不上。
“因为心里犯嘀咕,所以我加足劲儿猛开了一段,这才想停下来喘口气儿。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一回头,那俩人依旧紧跟在我车后头优哉游哉走着,连大气都不带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