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五十一根油条——这桶豆浆,还有这桶豆腐脑我都包了,豆腐脑就直接把卤打桶里头吧。”
老板惊讶地看着我:“哥们儿,你是承包了个工地吗?”
“差不多吧。”我说,“赶紧炸吧,炸完了一起上,别一根一根上,到时候续不上就麻烦了。”
“好嘞,你等着——老婆,快点儿!来大生意了!”
半个小时后,老板把几筐油条、一桶豆浆还有一桶打卤豆腐脑放在桌子前面。
我捡了一根油条,舀了一碗豆浆,剩下的都推给快要激动得昏过去的华鬘。
“都归你,慢点儿吃。”
“艾玛,幸福死了!”华鬘伸出细长白净的手,一把把抓着油条、就着豆浆朝嘴里塞去。
“好次,好次,太好次了!”她边吃边眼泪直流。
我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第一次觉得,看别人吃东西香甜也是一种幸福。
“那当然,油条和豆浆是绝配——油条加豆浆,两眼泪汪汪啊。”
老板和老板娘也都看得掉下泪来。
“我们炸的油条这么好吃吗?”
“肯定的啊,您别愣着了——有包间吗?我怕一会儿吓着别的客人。”
“对对,您赶紧到屋里来,我把门关上,你们慢慢吃!”老板急忙冲进屋里,帮我们收拾出一张桌子。
说是慢慢吃,可华鬘一阵风卷残云,十来分钟就把五十根油条塞进了嘴里。当然,后来她又用那桶豆腐脑灌了灌缝儿。
“瓷实了。”她摸着肚子说。
我跟老板结了账,老板拽着我不放,非得打折。我苦劝他这是小本生意,别给我优惠,但他就是不听。
“我们炸油条的也需要知音啊!只要下次你们还来就行了!”
看着肚满意足的华鬘,我忽然觉得应该把她送到医院里,专门当着厌食症病人们吃饭,说不定一下子就把他们感动得痊愈了。
“吃完早饭,顿时感觉智商全部到位了,咱们去查案吧!”她惬意地擦着嘴说。
我昨天曾跟她讲过,自己昨天是如何发现第三具被刻上“yín邪”字样尸体的,也讲了无脸男和地狱来客的事。
她当时立刻就激动起来。
“没有脸的人?好玩,抓一个来玩玩吧,顺便看看他们是不是知道我的来历。”
所以她激动得很,昨天半夜要不是我拦住,她估计连夜就跑街上去“查案”了。
“你先别急,你想好今天怎么行动了吗?还有,昨天那个和解协议里也提了,让你尽量表现得像‘人’一样,别太夸张了。”
“行动?就是找个嫌疑人来,直接打个半死观灯啊!——我今天都很正常吧?没有表现夸张吧?跟你说,我昨晚琢磨了半宿,怎么学习剧里面的人说话做事。网剧里面的人是人吧?学他们总没错吧?”
我长叹一声,也罢也罢,演戏固然夸张,好歹也是人类演的戏,总比她整天自称公主,粗暴无礼、刁蛮暴力、动不动就要杀人放火强多了。
“但是,那个案子现在还没有找到嫌疑人呢。”我对她说。
“那赶紧联系警察,让他们找。”她指着我放在桌上的手机说。
我正要拿起手机,结果它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