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定好了当晚动手,但罗小茂的意外出现,给事情的发展增加了一个变数,因为凶手准备好的杀人地点并不是新云里小区的喷水池,而是禚昭家的风水池。
罗小茂已经发现有人跟随卢咸亨路过石狮巷,这是和新云里两个方向的地方。如果他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出来,那么禚昭家的“第一现场”就可能暴露。
怎么办?
罗小茂虽然吓得逃之夭夭,但凶手仍然跟着卢咸亨,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如果罗小茂的话成为佐证,那会完全扰乱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
卢咸亨在前面踉跄地走着,他不知什么时候把花床单扯起来,罩在了头上,远远看上去就像个没有脑袋的幽灵。
凶手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记得当初兴建新云里小区时,曾经把镇上的土地庙拆倒,当时老人们说,土地庙压着猛鬼窝,一旦拆掉,那云塘镇肯定不得安稳。
罗小茂只是看到一个背影,而且他叫了卢咸亨一声,卢咸亨并没有听见。现在凶手自己的角度便是罗小茂当时的角度,如果让罗小茂认为遇到的是鬼,不是卢咸亨呢?
他只需要出现在新云里那边,然后再假造一个“鬼”存在的证据便可以了。当然,如果装成卢咸亨,站在新云里那里恐怕更直接。但模仿别人并不容易,乡亲们都认识卢咸亨,搞不好就会弄巧成拙。而模仿一只让人敬而远之的“鬼”,相较之下就简单多了。
所以,人们没有想到,被罗小茂目击的那只“花衣鬼”,也就是云塘镇的第一只花衣鬼,它其实并不是凶手,而是死者卢咸亨本人。
黑影算计已定,他快步追上卢咸亨,然后拍了拍他肩膀。
卢咸亨回过头来,他看到了黑影的真面目,但是并不觉得奇怪。
“啊,这么晚,你小子也没回家呢。”卢咸亨说。
“出去忙了——卢大叔,今天手气怎么样?”黑影问道。
“手气?哼!”
“卢大叔,你知道禚昭吧?他找算命先生建了一个风水池。我在他们家帮忙,听先生说让禚昭先忍耐着,等到池子蓄水三天之后,再去池里净手,那手气一下子就会壮起来,逢赌必赢。可惜啊,禚昭这家伙忍不住,还没等到池子蓄水,就又跑去赌了,结果欠了一屁股债,家都不敢回……”黑影压低声音说道。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卢咸亨乜斜着眼睛看过来,也小声地问:“那池子蓄水几天了?”
“第五天了,先生说养上锦鲤,让水变成活水。这不禚昭一跑路,池子都没人用了。”
“得,我也不回家了,你带我去禚昭家瞧瞧去!”
“可是……”
“可是什么?你最近在禚昭家拉电线,肯定有院子钥匙吧?老子只是去洗个手,又不稀罕拿他家的东西,快点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