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却靠近我,小声嘟哝道:“你们俩干的好事。”
“我已经打发她走了。”我说。
“放心,她就算不走,我今天夜里也想办法把她整走。”
“你是准备自残吗?”我问。
“闭嘴!”
“沈老师,你准备下一步去哪儿?”林瑛回头问我们。
“姚夏家吧,就是尚卫民的儿子家,毕竟他们娘儿俩也还背着嫌疑呢。”沈喻朝前面喊了一句。
“得嘞,小余,赶紧安排一辆车!刚才听李亚茹一说,我大概猜出是什么门道了。现在看沈老师这么有的放矢,我猜咱们快要离破案不远咯!”
……
姚玉凤在家里一直坐卧不安。
自从丈夫死后,派出所、警局的人就频繁过来,每次来都要问许多问题,而且每次问的问题都不一样。
她有时候半夜醒来,都要把准备好的话再背上一遍,每次回答询问时故意放慢速度,字斟句酌,生怕说错一个字,说走一句嘴。
她不是怕事情牵连到自己,她是怕毁了儿子的前途。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一事情败露的话,自己一定想办法站出来顶罪。
每次警官问完话离开时,都会嘱咐她最近别出门,如果有情况他们随时会再来,所以她更加提心吊胆。
她不敢出门,怕万一警察来问,家里没人,被认为是心中有鬼逃之夭夭;但她又特别怕警察来拜访,她的听觉最近好像被无限放大,只要门口那里传来一丁点儿动静,她就像惊弓之鸟似的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好在她准备充分,而来访的警官一般也只问同类型的问题,比如夫妻之间的矛盾啦,尚卫民和姚夏父子的争执啦,她和姚夏mǔ_zǐ两人当晚的行踪啦等等。
姚玉凤虽然不算聪明人,但她这么多天,早就把这几个问题研究得透透的,背的滚瓜烂熟——她虽然慌张,但心里还是有些许自信,作为死者某种程度上的“干系人”,她已经能经验丰富地去面对警察车轮般的反复询问了。
但今天来的几个警察不同,他们是三女一男,而且似乎根本没想问老套问题的打算。
“离婚的时候,姚夏多大,是孩子选择跟着你的吗?”
“十六吧,刚要上高中。当时审判的时候,小夏非得要出庭,他在庭上说了一段话,大意是他爸爸野蛮暴力,而且酗酒把挣得钱都造光了,觉得跟着他不会幸福。后来法官就采纳了孩子个人的意见。”
“他父亲对这个一直耿耿于怀吗?”
“应该是吧,但一开始他并没有针对儿子,他针对的是我。他爹这个人,最大的问题不是喝酒,也不是撒疯,也不是晃晃悠悠没有本事,他最大的问题就是,永远都觉得自己有理,从来都觉得他是天底下最正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