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我听到徐楚月的话并没有吃惊。
那天晚上,华鬘曾经说过,云塘街根本就没有“鬼”的气味儿——世界上的“鬼”,都是人而已。有的时候,人可能比鬼还要可怕。
所以在我心里,其实早就有了花衣鬼是人假扮的推论。然而,奇怪的是,徐楚月讲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种违和感,虽然不知道这种违和感从何处而来。
沈喻显然也有跟我一样的感觉。
常山把徐楚月的汉堡端了上来,还特地嘱咐她了一句说:“虽然有人请客,但饱吹饿唱,你可别吃太饱了,一会儿还要唱歌呢。”
“安啦,我唱的是民谣,不费嗓子。”徐楚月朝他白了一眼说。
“你注意到花衣鬼身上带什么东西了吗?尤其是很重很大的那种东西?”沈喻看徐楚月吃得香甜,她心情似乎也好转很多,于是继续接着追问下去。
徐楚月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又摇摇头。
“没有,那身花衣服,看上去还挺合身的。”
沈喻没再说什么,徐楚月看看手表,狼吞虎咽地吃完汉堡,然后咕咚咕咚灌下半杯柠檬水。
她站起来,拿起吉他对我们说:“该去台上准备节目了。”
我俩看着她走到酒吧里的唱台上,她拉过椅子坐下,然后在那里调着琴弦。
沈喻一直默默地看着徐楚月,她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停顿一下,悄声对我说:“她在说谎。”
“啊?!”我吃了一惊。
“她这个人,跟你一样不会掩饰自己的小动作——她回忆真实情况时会低头思索,而在编造谎言时却喜欢仰头皱眉。”
“可是,她为什么要说谎呢?”
沈喻喝了一口柠檬水,她接连打着呵欠看着我说:“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她在云塘镇三起意外案件中,除了作为花衣鬼目击者之外,还有没有扮演其他的什么角色?这些都是你明天需要查清的问题。”
“你是困了吗?”我看着她疲倦的样子问。
“嗯,忽然间就觉得眼皮沉得像千斤闸一样——现在几点了?”
“刚十一点。”
“昨天那个女人也是这个样子吗?临近转换身份时?”
“对,不过她比你撑得更久一些。”
“不知不觉竟然这么晚了……本来还想跟你聊聊继续查黑船的事,还有一些个人的问题也想谈谈呢。”
“个人的事,是结婚的事儿吗?”我逗她。
“你在想什么呢?!”她强撑着眼皮,狠狠瞪我一眼说,“想跟你多讲讲自己的事儿,不过,看你这得寸进尺的态度,咱还是改天吧。”
我忽然想起闻廷绪来,他那天也曾经对我说过,要跟我聊一些过去的事。最近身边的人都是怎么了,难道每个人的过去都藏着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