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卫民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打火机,他滑了几下,打火机窜出火苗来。
“老子就是酒鬼,还怕你索命不成!看我不揪下你毛儿来!”
罗大刚想拦住尚卫民,但酒友已经晃晃悠悠朝那东西大步走了过去。罗大刚本想也跟过去,但这时候一阵冷风吹过来,他自己有点儿胆怯。
“我先看看再说。”他这么想着。
当天晚上有月亮,朦朦胧胧也能看见远处的东西。罗大刚甚至能看到尚卫民走一段就滑着打火机,火苗闪几下又被风吹灭。
那东西忽然移动起来,不是靠近,而是突然就飘远了。喝醉的尚卫民拿着打火机,在后面紧紧跟着它也越走越远。不知道走了多久,罗大刚只看到一人一物都失去了踪影。
罗大刚使劲揉着眼睛,好奇心让他忍不住向前面走去,想看个究竟。但他走过了新云里小区的入口,走过了无数根电线杆,直到走到云塘街的尽头也没再看到尚卫民的身影。
再往前走就是镇子边上的川云渠了,渠里扔的都是垃圾,乱七八糟的。罗大刚胆子小,他伸着脑袋朝下面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他隐隐约约听见很远的地方好像有女人的抽泣声。
难道有女鬼?
罗大刚吓得赶紧转身走回街上,刚才的经历太诡异了,他甚至有种感觉,那就是晚上尚卫民根本没有邀他出来喝酒,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他酒后的幻觉。
他摸出手机,想给尚卫民打个电话,但话筒里传来的提示音却说已经关机。
罗大刚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忽然想起来,刚才自己路过了一家小发廊,发廊里好像还亮着灯。
他又哆哆嗦嗦地走了回去,拉开了发廊的门。
“哎哟,大哥,是来按摩吗?”红色的灯光下,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殷勤地上来问道。
“不是,我想问一下,你刚才一直守在这里吗?”
“对啊。”那女人回答说。
“那几分钟前,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醉醺醺的大哥走过去。”
“看到了啊。”那女人点着头说,“隔着门玻璃看到的,不就是大哥您自己嘛——这么大岁数有啥不好意思的,走过去还走回来的。”
“不不,不是我,在我走过去之前,有没有另一个大哥路过。”
女人低着头想了一下,然后看着罗大刚说:“是有个上岁数的男的经过,他走起来摇摇晃晃的,穿着灰色夹克,是他?”
“对对,就是他!那在他之前,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更显眼的人,穿得花花绿绿的、像披着一个老式被单似的人走过去?”
“没有。”女人坚决地摇着头,“绝对没有,就看见那灰夹克大哥一个人走过去了,他手里还拿着个打火机,打火机还冒着火苗。我还纳闷呢,一大老爷们干嘛掐着个打火机走路!”
“真没有?”
罗大刚根本就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