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木材都会看?”
“那个……你知道,我从小就是个书呆子,什么都喜欢研究一点儿,虽然不精通,但基本知识还算有的。”
“嗯,”沈喻点点头,不过她看我的目光似乎完全不一样了,“我也是觉得这两块木板有点儿怪,刚才我闻了闻木板的气味,又闻了闻埋木板的地方的气味——完全不一样。这两块板子肯定是在别的地方埋久了,而不是在这条河床上。”
“你是说,板子是后来‘布置’在这里的?”我问。
“对。还记得言汤发现船板和四角铁锚之后,区文物局还来人转过一次吗?”
“莫非——有人不想让文物局深挖这件事,所以布置了两块假木板,想鱼目混珠,蒙混过关?”
沈喻点点头,指着木板上的胶皮和铁钉说:“你看,这些东西像不像后来做上去的?文物局的人肯定先去找言汤,没看到他挖出来的木板和船锚,然后又来到这里,结果发现几块毫无价值的现代船板,他们没仔细勘察就失望而归了。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猜肯定有人早早下手,出高价把你那位小族叔的东西买走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掩饰这个现场?但这里原来是河床,又能掩饰什么呢?为什么要去掩饰呢?”我踢着河床上的土问。
“要不——咱们试着往下面挖挖?”沈喻看看手表,“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咱们不是还要去看你发现黑船的地方吗?”
“嗯,其实那个地方,我早就看过几十次、几百次了。这次只是想带你过去,让你看看而已,所以应该不会用太长时间。”沈喻蹲了下去,用手的按着坑里潮湿的沙土,那动作就好像在揣摩肉的肥瘦一样。
“土很软,咱俩也别弄太大面积,就挖一个深深的小坑就行。”她边说边用手刨了起来。
“让开,我来。”我伸手把她拽起来,“挖土老爷儿们干的活,你站那儿指挥就行。”
“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手磨粗了还得去保养,更费劲,还是我来吧!”
沈喻说得没错,沙土很潮,土质很松,挖起来很软。
但是,从没干过什么体力活儿的她却不知道,用手挖一个小小的深深的坑是不现实的。
因为这里曾经是河床,所以地下水位很低,而且沙土保持水分的能力也很差。
所以只要往深里一挖,周围的土壁上就不停往坑里渗水,渗水多了,土壁也会像“滑坡”似的坍塌。
要想挖一个深坑,就得不停扩大坑的直径,扩大坑的面积。这样最后挖成的坑,肯定是个又大又深的土坑。
于是,在她的目瞪口呆之下,我把一个巴掌大的地方挖成了人能站起去的“脏水池”。
“啊……会这个样子的啊。”她站在坑边赞叹道。
“还要继续往下挖吗?”我胳膊和脸上都是沙泥,满头大汗地问。
“不用了。”她连连摆手,“没有工具还是不行啊。”
“不过,你发现没有。”我指着不停从地上返上来的泥水说,“这水太黑了,不太像沙土里裹住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