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代劳了,还愣什么,赶紧啊!”
我被他呵斥得一愣,随即赶紧跑过去一手捏着沈喻鼻子,另一只手摸着她的颈动脉,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对着沈喻的嘴巴吹了下去。
沈喻的嘴唇有点冰凉,但很是柔软。我顾不上想许多了,只是按照人工呼吸的步骤,往口腔里吹气,然后松开鼻子看她呼出,一次、两次、三次……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医生撸着袖子、举起双手朝她的胸部准备按下去。
“你干嘛?!”我朝他大声吼着。
医生吓得倒退两步:“我做心脏复苏啊!”
“你别碰她,我会做!”
“开什么玩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你继续人工呼吸,快点!”
我叹口气,只好一边继续人工呼吸,一边盯着医生,他果然又撸着袖子走了过来。
“王八蛋。”我吹着气,眼睛使劲瞪着走上前的男医生,心里如此骂道。
可就在这时,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忽然被两只胳膊给兜住了。
医生也似乎蓦然停住了脚步,我听到心电监护仪又恢复了有规律的滴滴滴滴声,虽然那声音显得有点急促。
我转过眼睛,发现自己的嘴巴也被两片湿润的嘴唇堵住了,沈喻正抱着我脑袋,忘情地亲着我。
只是她笔直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变成了自然卷。
“呜呜呜——”我想说话,但她的力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之大,我根本无法动弹。
“得,现在我能确定了,那对戒指肯定是送给你的。”医生有点儿失望地把撸起来的袖子又放了下来,摇着脑袋啧啧着说。
病房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护士推着除颤仪,目瞪口呆地望着这边。
“用不上了。”医生冲她挥着手,“不得不服啊,爱情真是胜过一切灵丹妙药,能让人起死回生啊——看来我也得早点找个女朋友了……”
这虽然是我平生的初吻,但我不光没有防备,连一点儿喜悦感都没有。
我使劲挣扎着,因为感觉脖子都要被沈喻兜断了。
“差不多行了啊,悠着点儿。瞅瞅!这心跳还一分钟一百四十下呢。”医生使劲咳嗽一声提醒道。
大概是医生的咳嗽起了作用,沈喻终于把我松开,不过她的双手还绕在我脖子上,她满眼桃花地深情望着我。
“roo-pi-de-du-ang-ri-nai-ben-ki……”她嘴里吐出一串莫名其妙的音节。
“沈喻?沈喻?”我心里一凉,莫非她醒过来变傻了?
正在监护仪前忙碌着记载数据的医生也看向这边,护士也走了过来。
“你还认识我吧?你还记得你叫沈喻吗?”我摇着她肩膀问。
她仍然像花痴似的盯着我,然后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突然又张开嘴,用不甚流利的普通话对着我说。
“亲爱的,你简直是大千世界里面最帅的男人了。”
坐在旁边的医生使劲咳嗽一声,然后把自己的口罩取了下来,露出一张比我英俊十万倍的脸,然后又默默带上口罩。护士也站在病床边捂着嘴嗤嗤地笑。
沈喻却毫不在意这些,她又一把将我搂进她柔软温暖的怀里,脑袋像小猫似的使劲在我脸上蹭着,嘴里不停喃喃地说道。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她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忙不迭地跟医生和护士解释,“她以前就是个性冷淡。”
“可以理解。人受到重大冲击,有时候会把自己一直压抑着的那方面彻底释放出来的。我们甚至还见过人格分裂的。”医生一本正经地看看手表,“我们先回避下,你俩只能再腻乎五分钟,之后必须分开,病人的各项指标还不稳定,好不容易醒了,别导致病情反复。”
“什么必须分开,你说谁必须分开呢?臭不要脸的!要不是看着你长得眉清目秀,信不信老娘一拳把你捶成肉脯啊!”沈喻听见他说的话当场就急了,她一只胳膊搂着我,一只手将床捶得咚咚直响。
“还有你,哪儿来的女的,离我男人远点儿!”她又指着护士骂道。
“好好好,我们先撤。”医生拉着护士站起身来,顺便指指监护仪上快速的心率指标,给我递个眼色,那意思似乎在让我自己节制一点儿。
但我能怎么办?我也是被迫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