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icu的房门忽然开了。
林瑛也楞了一下,我们俩匆忙赶上前,只见一个护士扶着输液架,另一个护士推着床,而床上沉睡的人正是沈喻。
她躺在床上,身上搭着医院那种淡蓝色的薄被。她的头发虽然有点纷乱,但依旧是那么直、那么黑,睫毛还是那么长,鼻子更是仍然如女神雕像一般漂亮。
唯一不同的是,她面色十分苍白,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我心里一阵酸楚,三步两步跑到推车前面。
“沈喻!沈喻!”我大声喊着。
“别急,等到了病房里你再喊也不迟。”之前看到的那个医生也从icu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我又朝他扑过去,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就赶紧连珠炮似的说,“病人恢复得不错,除了脑部受损没有意识之外,其他一切生理指标都比较正常。目前她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先输液补充营养,一个星期后再考虑补充流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愣了一下:“我能陪床吗?”
“病人是在特护病房,按说有专门的护工照顾,不过,可以考虑有一个家属在场。”
“他还不算是家属。”林瑛说。
“可能快算了吧。”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我。
我接过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对戒指。
“这是我们抢救时从她贴身口袋里找到的。前几天看你情绪特别不稳定,就没给你看。”
“你是说,她可能跟我求、求婚?”我结结巴巴地问。
“我可没这么说,对戒不是钻戒,所以应该不是别人向她求婚——她肯定是想亲自向别人求婚吧,但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叫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你什么意思啊!”我本来心里还有一丝暖意,但他这一句话又让我郁闷了。
“我是医生,说话科学点儿严谨点儿不行吗?”
“行……”
“那不就得了。这么好的女孩,你可别辜负人家!”他说。
“不会的。我会一直守在她身边叫她的名字的。”我说。
我帮护士推着床往病房走去,沈喻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脸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了血色。
“哎,”林瑛帮我把沈喻推到病房里,然后从后面朝我喊,“我先去忙了,你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儿就赶紧告诉我!”
“放心吧。”我说。
特护病房有一张床位,屋里还有一个双人沙发,一个帽子里隐约露出几丝奶奶灰头发的护士帮忙挂好液瓶子,然后又给沈喻带上心电监护设备。
屋子里响起有节奏的滴滴声,那是沈喻的心跳频率。
一个护士详细地跟我解释了需要注意的事项,我一一点头称是。
“你也不拿根笔记下来。”她说。
我指指自己脑袋:“这里什么都能记住。”
“好吧,”护士说,“你多跟她说说话,会有益处的。多注意心电监护,要报警的话就赶紧叫我们——有时候病房里太忙,我们都在值班室里外头,听不见警报声。”
“放心吧,我有满肚子的话想跟她说,这辈子终于逮着机会了。”
“没准还没机会说呢。”护士笑了,“我没别的意思哈,我是说,没准你刚一开口她就醒了。”
我苦笑一下。
“谢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