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俩要打情骂俏,就下去聊。”前排的沈喻忽然回过头来。
“没没没没没,”我使劲摆着手否认着,然后用手指着林瑛,“我跟她百分之百千分之千的是普通的老同学关系。”
林瑛一把揪住我指她的手指,使劲往下一撅,疼得我差点哎哟一声。
沈喻没有理我俩,芦苇荡旁边铺得卵石路有些湿滑,我们都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但她却快步如梭。
有时候觉得她可能要滑倒的时候,她却瞬间调整身体平衡,继续往前走去。
我想,这大概是她多年练瑜伽练出来的平衡感吧。
“啧啧,沈老师这身条,可真够软的。”林瑛在我旁边小声赞叹道,“你要结了婚可有福气了,真是让我羡慕嫉妒恨啊。”
她虽然对我语带调侃,但眼睛却一直细细打量着四周的事物,一点儿也没有耽误勘察的样子——难道厉害女人都有一心多用的能耐吗?
“你一个做队长的,能不能别小余似的学那么污。”我提醒她。
“切,这里不就咱俩人嘛,我是以你同学的身份说这句话的。”
“行行行……姑奶奶,你小声点儿,让她听见又发火。”我冲林瑛做个“嘘”的手势。
“你觉不觉得,她挺自私的。”
我们下了电瓶车,上了栈道,林瑛又偷偷问我。
“为什么这么说?”我纳闷地问。
“霸占你这么多年,连个答复都不给。”
“给答复了啊,她不是每个月都拒绝我吗?”我说。
林瑛做了个单掌拍脑门的动作,那意思似乎在说,我可算是服了你了。
前头走着的沈喻却忽然停住脚步,她忽然站在一个地方不动。
我怔了一下——难道她发现“逻辑奇点”了?但什么又是所谓的“逻辑奇点”呢?
就在这时,沈喻忽然走到栈道某处地方,然后使劲跺跺脚,又莫名其妙地突然蹦跳起来。
栈道上传来“咚咚”的声音,因为木板下面是水,有悬空,所以踹起来犹如木鼓一样。
沈喻不说,她又快步走到前面两步,再次使劲跺脚、蹦跳。
这次木板发出嘭嘭声,她又走了回来,朝咚咚的那里使劲踹着。
我跟林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能把这两块木板拆下来吗?”她冲林瑛说。
“当然能啊!”林瑛快步上前,看看木板上钉着的铁钉,拿着步话机叫另一端的警员和公园的维修人员过来。
“你怀疑下头有东西?”她问沈喻。
沈喻点点头。林瑛也站上去跳了两下,然后皱着眉头说:“还真是,声音不一样,这里听起来更实。”
“不光实,咚咚声完了还有特别小的震动和摩擦声。”沈喻踩了几脚说,“你听,哒哒哒的。”
我和林瑛面面相觑,因为我俩根本听不出后面有什么动静。
“你——听力这么好呢?”林瑛有点结巴。
“当然,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沈喻根本看都不看我们。
林瑛朝我吐吐舌头,我也觉得一脖子汗,刚才幸亏自己坚持原则,没嚼她舌根子,不然肯定现在就不是不抬眼看我的事儿了。
好在警员此刻开车带着公园的两个维修工赶了过去,林瑛急忙走上去,指着栈道上的木板说了几句,两个维修工便走过来,拿着起钉器,三下五除二便拆下了一块木板。
我们几个都惊讶地站在那里,因为木板底下露出的是一个向内凹陷的木头。
但那不是普通的凹陷木头,而是一条小小的、做工粗糙的独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