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去罢!”
一道劲风袭来,云七七当即被扫出山洞,再抬眼,眼前又是平滑的山体,哪里还有山洞。
云七七些许怔愣地站在山前,下一刻,她双手覆在颊边对着面前葱郁茂盛的山林大喊:“公子!我就去西边最近的一处村镇,你要来寻我啊!”
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山林,茫茫深处,属于廉靖的清冷声音在耳边响起。
“本君知晓了。”
忽然脚下土地颤动,树木花草沙沙作响。眼前的青山轰隆隆震荡,砰砰巨响震慑山谷。
云七七疾步退后,她知道是廉靖在撞击石壁,他开始蜕皮了。
她返身朝着山谷外跑,心口处还在隐隐作痛,吃了蜂王浆髓也不能马上弥补元气的耗损。云七七沉下眼,她这种情况,怪不得廉靖要她赶紧走,如果真出了事,当真是个累赘。
跑到山谷尽头,天空陡然阴暗,云七七倏然回身,发现此时山谷内天色突变,被笼罩在浓重的阴云下,乌云搅得灵气纷扰,空气中水汽刹那厚了几个度,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降临。
她伫立在山顶望着山谷方向。心脏伴随着疼痛咚咚作响。
此等天地异动,云七七心慌意乱,心里不知为何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凝重。
蛇化蛟,脱胎换骨,成败在此一举。
云七七咬牙,手里捏紧廉靖给她的千里符,毫不犹豫拍在腿上。
廉公子,一定能成功的!
这里已经好多年没有疼过了,她几乎都忘了自己是个曾经的心脏病患者。
然后今天有人跟她说,她心口藏着一束太阳精气。
“本君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一种特殊体质,叫玄阴废体。之所以有个废字,是因此体质五行灵根俱全,心脏为金,藏有一丝太阳精气,心血养气,几乎活不过周岁。”廉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继续说道:“本君观测你体内已经形成五行运转,应是从小便修习,五行生生不息,滋养心口的太阳精气,你运气不错。”
云七七讶异望了一眼白公子,她确实是从小休息养身诀,养身讲究和五行调和,一练她就练了十八年。
“太阳精气可淬炼血肉,可祭炼法宝,乃是天地间少有的纯阳至宝。昨日,我与你交尾。运行灵力的之时便发现你心口这束精气。”
“本君想要的,就是这束精气。”
云七七抬头看他:“双修,就能把束精气运转到你体内?”
廉靖摇头:“没那般容易。完整取出精气需要时间,没有具体多久,看阴阳配合的默契程度。太阳精气对女子身体有害,唯有阴阳调和之际导出才会不伤本体。”
“但是。”他话锋一转,沉声强调:“金主火,当全部把这束精气从本体内提取出来之后,本体会心火衰竭而死。服用凤凰真血可逆转生机。”
云七七:“……”
她忍住额头跳动的经脉,默默咽下心中的槽点。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把我给采阴补阳,到头来只是换一种死法……
= =。
她抬头看白公子,忍了忍,突然一轻笑。“上仙为何要把这种体质的危害告诉我?你不说我肯定不会知晓。到时我快死了,也没办法。”
廉靖平静地回望她。
“无妨,本君知晓哪里有凤凰真血。”
云七七:“……”那你不一口气说完!
“你若愿意,本君就与你立誓契约。你随我回冰魄寒潭,我教你修真术,并取得凤凰真血给你。此方事了,等本君提取全部太阳精气,你自行可离开寒潭纵游四海。如何?”
廉靖面色坦荡,头顶浩然正气,一字一句说与云七七,看起来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云七七没想到,手段翻天的白公子,真的在与她认真商量。
完全没有恃强凌弱,当真君子行径。
心里突然生起一分好奇,她试探地问:“上仙,我提一个小小的疑问,你不要生气,就是好奇。”
“嗯。”
“我若是不应,该如何?”
云七七眼中,白公子林下风度,身上陡然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气势。
“无妨,本君便是不得这精气,也能修成真龙。”
字字轻简,却振聋发聩。
云七七被廉靖的气势所镇,心潮阵阵翻滚。
便是有这样的决心与自信,才当真能睥睨天下吧。
若问云七七想不想跟着白公子学修仙,答案当然是想的啊!上天入地出神入化,谁不想这样。尤其今晚见到玉虚门二人的手段,和白公子举手刹那便把一个大活人冻成了冰块。她当时心里恨不得大吼一声好精彩!
这是真真正正的宇宙玄妙,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无法碰触。
可是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师父临终前的警示。师父仙逝前曾把她叫到跟前,交给她三个金丝莲花锦囊。第一个锦囊在师父入土当天被她打开了,里面塞了一块绢布。
——一路西行,造化自来。
她亲自给师父下葬,守灵七日,最后用力磕了三个响头,背上尊师排位遵循指示一路往西走。自此以后孑身一人,天地为家。
现在她还没有得到第二个锦囊的启示,师父在云七七心中绝对是最重要的人,这是她心中挂念的最后一个问题。
结果就在这时,云七七耳边仿佛听到了一声极其小极其小的咔哒声,声音是从她身上传来的。云七七瞳孔蓦然一亮,一把扯开衣服内衬封着的口袋从里面掏出莲花半开的锦囊。
师父留给她的第二个锦囊,开了!
这一刻云七七耳边仿佛听到锣鼓喧天的庆贺。她一头黑死命往西方钻,苦心等着开启的第二个锦囊终于开了啊啊啊啊!
“白公子!你就是福星啊!”云七七兴奋地脸颊红润,沾着草灰的脸颊也掩盖不住明眸皓齿。
太不容易了,天知道她为了等这个锦囊迷茫了多久,恨不得当场留下两行辛酸泪。
她虔诚地打开第二个锦囊。里面装了一块玉牌,和一块绢布。
绢布上是师父他老人家的笔记,笔走龙蛇写着四个字——
时机正好。
云七七擎着绢布的手止不住颤抖。
这就是师父说的机缘吗。
另一块玉牌晶莹光滑,月色下的光华仿佛化成雾气。云七七拿在手里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求助地看向身旁一直沉默围观的廉靖上君。
“上仙,你知道这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