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注意到又一道车门打开,一人走了下来,直到他踱步到沈闲知的高跟鞋前,拔出了鞋子。
闷笑着说,“不是一家人还真不会不进一家门,二位,智商堪忧呐。”
沈梦知听得笑了,所以说血缘真是个了不得的东西,你永远不知道它会让个什么样的奇葩成为你的亲人。
自然,还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人剑眉星目,鼻如刀削,薄唇两侧噙着要笑不笑的弧度。
长得高高大大、干干净净的,好看得几乎无可挑剔,只是白大褂配一双彩虹袜,像极了总一红衣服的沈闲知,着实sao包。
也是这当儿,沈梦知被沈闲知手脚并用的压在了雪地上。漫天的雪花当空洒了下来,接连成片,白得刺眼。
沈梦知慌忙将眼睛挡住。
“怎么,不仅哑巴了?连眼睛也要瞎了吗?报应啊,沈梦知,你这妥妥的都是报应。”沈闲知知道沈梦知子骨弱,折腾不了几下,这会儿是想抓抓想掐掐,言语神态,极尽恶毒。
“沈闲知,你妈教你这样欺负你妹的?”男人笑问着,手里的高跟鞋狠狠往反方向甩去。
“顾秣陵,你个王八蛋!”沈闲知哇哇大叫,松开沈梦知朝着顾秣陵奔去。
沈梦知心道,原来那个白大褂叫顾秣陵啊。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
沈梦知摇摇头,果然是见不得亮光啊。
正猜测着眼睛是不是要瞎了,子猛然被人拽了起来,黑伞覆到了头顶。
沈闲知的林肯呼啸而过。
沈梦知眯缝着看了片刻,终于放心的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了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以及他背后,一闪而过的车影。
同款林肯,黑色。
沈梦知晓得了,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可是算命的不一定都是骗人的。
白雪皑皑处,疑是故人来。
这不,,故人,孟江南回来了。
画中,女子一手挽住男子的胳膊,一手抚摸着鬓边的绒花,两颊梨涡轻陷,笑得眉眼弯弯。男子侧头看着女子,唇角上扬,满目柔光。
他们面前绿柳垂堤,背后是余晖万丈。
沈梦知轻轻放下画笔,将画布拿下,狗腿的递到了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抱着画布,紧紧按在怀中,不过瞬间,哇的哭了起来。
问,“你为什么要画?”
沈梦知苦笑,不是您让画的吗?
她知道老太太是装睡,知道老太太是试探,也知道老太太就是想拿了这幅画证明——沈梦知是个妖怪。
可她不能不画,谁让老太太是唯一一个知道她是怪物的人呢,如果她不能让老太太放放心心的走,那么她就不能安安心心的活。
沈梦知也是从前不小心窥探到老太太梦境才知道,原来那夜老太太雪夜散步时,不小心看见被人挖了心倒在血泊中的她。慌慌张张跑回去喊人,结果又看见了别墅大门口被沈妈抱在怀里,据医生说一切都好的她。
沈梦知能说什么,她也很绝望啊,这一切一切又不是她自个儿选择的。
“我没办法接受一个哑巴嫁给江南,何况那哑巴还是个怪物!”老太太指着沈梦知,声嘶力竭的说。
沈梦知颇是认同的点点头。
莫说是孙儿如命的老太太,就算是她,她也不会让自己的孙儿娶这么个怪物。
只是,理解归理解,老太太要昭告天下什么的还是太过分了。
她一没吃孟家的米,二没花孟家的钱,三和孟江南也是隔了十万八千里,八竿子打不在一块儿。除却小时候玩过家家,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嫁给孟江南好么?
是,她承认孟江南长得帅,还是个品纯良的富二代,可死皮赖脸的嫁给孟江南,她图什么?
要钱?她有。要名?她有。要份地位?她也有。就算她是个哑巴,是个怪物,那也是个优秀的哑巴,优秀的怪物,她犯得着委曲求全嫁给孟江南么?
综上所述,沈梦知刷刷的写了字递过去——我和江南从小一块儿长大,要说没有感,那是假的,可那感,从来都是无关男女。您放心,我不会嫁给江南的,别说孟家看不上我,就算是孟家八抬大轿求着要娶,我沈梦知也不嫁。立字为据,说到做到。
如果老太太要的只是她和孟江南永远都不在一起,她可以给出这个承诺,并付诸行动。
这样的让步,就当是她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也给老太太一个了却前尘的机会。
可是老太太说,“我从来都不相信承诺的。这世间的承诺,说的那人说了便忘了,除了听的那个人,谁会当回事。”
所以,因为担心她和孟江南有丁点的可能,就为了那丁点的可能,宁可毁了她是吗?
沈梦知看着紧抱着画布嚎啕大哭的老太太,眸中闪过一抹苍凉,却转瞬即逝。
无所谓了,能说的她说了,能做的她做了,若老太太执意如此,她又能如何?还能哭着求着让放过吗?
老太太越来越大的哭声惊动了外边的人,紧闭了一天大半天的房门被打开,不管是沈家的人还是孟家的人都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老太太,怎么了?”他们问。
“梦知,怎么回事?”也问。
沈梦知站到一边,静默看着老太太将怀里的画布紧了又紧。看得出来,老太太很在意那幅画,也看得出来,老太太很是纠结。
可是啊,那双早已不再水嫩的双手终是伸出,让人搀住。
老太太坐在头,背靠在柔软的枕簟上,看一眼面色平静的沈梦知,片刻都不犹豫的将当年雪夜中的所见所闻说了一边,其中,甚至包括了许多连沈梦知都不知道的杜撰的细节。
沈梦知安静的听着,听着老太太的故事,也听着满屋子咚咚的心跳声。
他们信吗?单看他们的表,她也不确定他们信不信。还在为找不到的苦恼?安利一个或度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