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有一种病叫纨绔。
该病的症状为:目无尊长!吊儿郎当!行事乖张!形骸放浪!
唔,外加色狼!
且,此病无解。
此时,得了纨绔病,所谓的、已经病入膏肓的、命不久矣的十八皇子梁景穿着一身大红的锦袍,姗姗来迟。
座无虚席的、两两寒暄的御花园里骤然鸦雀无声,文武百官皆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抹让人血液沸腾的红,目眦尽裂。
梁景在众目睽睽之下,纤纤作细步,从御花园的这头,走到了御花园的那头。
停步、挺背、甩发、回眸,一气呵成,露出一个自以为近乎妖孽的笑容。
挥手跟众人打招呼道,“各位大人早呀。”
“吊儿郎当!”
“行事乖张!”
“形骸放浪!”
周遭顿时一片毫不掩饰的言简意赅的骂声。
“咦?”梁景眨巴眨巴眼睛,惊喜的对一边坐着的,头也不愿意抬的皇帝喊道,“父皇,这回他们只用了三个成语,可见他们的水平有所下降,该打!”
白发苍苍的皇帝垂头再垂头,扶额对边上的小太监说,“让他不要说话,让他不要动手动脚,让他假扮木偶!”
小太监在一片磨牙声中,硬着头皮走到梁景面前,皮笑肉不笑道,
“十八殿下,请先坐。”
梁景伸手捏捏小太监的脸,郑重其事的点头,“新来的么?嗯,白白嫩嫩、松松软软,手感不错,比之前的都好。”
状似很享受。
文武百官齐刷刷白眼,异口同声道,“色狼!”
此刻,剑拔弩张,十万火急,皇帝只能硬着头皮道,“众爱卿,今天是朕十九子满月……”
百官不约而同起身道,“皇上,臣等有一言,不管该讲不该讲,臣等都要讲——皇上……臣等要告御状。”
皇帝汗如雨下,故作镇定道,“若是……朕不同意……”
呢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去,百官又是异口同声道,“臣等愿辞官归乡。”
辞官就辞官,非得拿出来吓唬吓唬他父皇。
梁景撇撇嘴,心里骂了一声老匹夫,半靠在假山上,哆嗦着两条长腿,问,“各位大人,今天晴空万里,万里无云,这么大喜的日子里,大家能不能假装我不在?”
百官冷眼,一个个都是鼻孔朝天,七窍生烟。
好了,梁景懂了,他在与不在都一样,这群老匹夫就是要告御状!
虽不明白这群老匹夫怎会看见他就一副想把他咬碎了的模样,但梁景知道,他们私底下都说,他是鱼,他们是网。
他们还说,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他是不明白,鱼为什么要死,网为什么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