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觉得好奇,那么窄的窗台,唐煜怎么能坐得那么稳。
地上放着的灯笼射出幽幽的光,照得唐煜神情哀伤,脸庞倔强。
唐煜平时不是说就是闹,突然安静下来,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奚落的话竟有些开不了口。
宁绾随意找了个话题,问道,“怎么,想家了?”
朝夕相处四年,没见唐煜给家里写过一封书信,到底是孩子嘛,想家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想家的时候也会睡不着觉,找个地方坐着发呆。
“说想,偶尔会想想,说不想,差不多也是基本不会想。”唐煜扭头看着宁绾,反问,“师姐想家了?很想回去宁国公府?”
这话怎么说呢?宁绾苦笑,不管她想不想,她都是要回去京城的。
虽说天大地大,无处不为家,可她如果要报仇的话,除了京城,除了宁国公府,她还能去哪儿?
伤心事,不提也罢。
“笑得这么开心,瞎子都能看出来你想回去。”唐煜蓦地扯住宁绾的脸颊,毫不客气的拧了一把。
“疯子,吃错药了不是。”宁绾一把打开唐煜的手,揉揉差点被拧下一块肉的脸。
唐煜被骂,难得的不还嘴。
只是转过头去,安安静静看着地上的灯笼。
伤心失落得话也不想说,真吃错药了?
宁绾扯扯唐煜的衣衫,柔声问,“煜师弟,跟师姐说说,你家在哪儿?”
大家师姐师弟叫了那么多年,她可从来没听说过唐煜家住哪儿。
要是唐煜家住在世外桃源,说不准她报仇雪恨之后还会跑去探望探望。
“我家?”唐煜嗤笑,“说出来吓死你,我家住在金屋,周围青山绿水绵延几万里,山洞里藏的水底下埋的,全是黄灿灿的金子。”
宁绾哈哈大笑,那可真是吓死她了。
“看你心事重重,夜不成寐的,有什么心里话就与师姐说说呗,师姐别的不会,宽慰人还是会的。”
“你宽慰人?你不往我心口上戳刀子,我就谢天谢地谢菩萨了。”
“真不说?不说我去睡了。”
“谁要跟你说了,你以为你谁呢,我就不说!”
“行,唐大爷,你不说就不说,爱说不说,我不求你。身子让让,我关窗,你移驾别处感伤去。”
“等等,哎呀,别介,夹我衣衫了,呀,夹到肉了,师姐,师姐!”
听着院子里宁绾和唐煜的轻声打闹,站在房顶的两人神情各异。
李延不屑道,“哥,宁家大小姐是徒有虚名了,半夜三更的和男子私会,成什么样子?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要来何用。”
“如玉……”宁绾不是那样的人。后半句话,李洹没说,他看着黯然离去的唐煜,只轻声说,“她很重要。”
“重要?有多重要。”李延冷嗤,“她不过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而已,是,她是长得好看,可她能魅惑住太子,让太子退出皇位之争,还是能够魅惑住父皇,让父皇将皇位传给……”
“如玉!你如今对所有人都有偏见。”李洹轻喝一声,止住了李延的话头。
继续说,“她有什么用,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你也得明白,女人的用处,并不一定是魅惑男人,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就不待见所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