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是白起亲自给送回来的,一大箱子十分招眼,再加上韩彦也没有交代他要隐瞒,白起又有心给舒予壮声势,于是不久,整个獾子寨的人都知道了。
韩彦在京中亲长对于这门亲事十分满意,特意给舒予备下丰厚的见面礼,以示看重之意。
那些原本羡慕酸楚地安慰自己说,虽然舒予得韩彦的百般爱重,但是这门亲事却没有韩家亲长的祝福的人,闻言都惊呆了。
回过神来之后,便只剩下了满满的羡慕和喟叹。
成亲是要结两姓之好,可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情,能够得到双方亲长的真心祝福,是每一对新人都打从心底所渴盼的。
舒予因为对韩家的情况早有了解,所以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一个。这落在别人的眼中,便成了舒予沉稳自重,荣辱不惊。
有这份常人难及的心性,怪不得能入了韩彦的眼,入了韩家亲长的眼。
獾子寨的诸人再教育自家子女时,不免又唠叨几句,让他们学习舒予这份宠辱不惊、镇定自若的气度。
早就已经成为众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的舒予,对此已经习惯又无奈。
……
韩霞因为王耀祖与韩彦的合作的关系,作为其侄媳妇,与舒予的往来虽然不如成亲前频繁,却更加亲昵。
再回娘家找舒予玩耍时,好奇讨了那对羊脂玉镯来看,仔细端详半晌,不由地叹息一声,道:“先前我以为自己嫁得算是好的了,可没想到和你一比,唉……”
她嫁到王家那样的富庶之家也有小半年了,各种好东西也见了不少,早不再是当初那个没见识的姑娘了,却还是忍不住为这对玉镯的成色和质地而惊叹。
细腻、光亮、温润,近于无瑕,好似刚刚割开的肥羊脂肪肉,而光泽正如凝炼的油脂。
舒予见状笑道:“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和旁人比的。你自己想想,你嫁过去之后,在王家日子过得如何?”
韩霞仔细一想:
丈夫尊重她,身边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通房丫鬟之类,房中夫妻和顺;公婆也甚少干涉他们的生活,妯娌小姑虽然难免有小摩擦,却也各自安分过日子,家中上下和睦。
眼下尽管王行一早就跟随叔父出了远门,然而公婆在钱财从不曾短缺了她,家中婢仆成群,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自己去做。想回娘家时,公婆也从不拘着她,甚至每次还都给她提前准备好礼物……
除了丈夫暂且不在身边,一个人守着空阔的院落孤单了一些,别的一切都比她成亲之前预想的要好得多了。
这样一想,她的日子是过得也挺美的。
韩霞忍不住笑了起来,拉着舒予的手,真诚道谢:“谢谢你开解我。”
看来,她真的因为新婚不久就不得不与夫婿暂别,积攒了不少的怨气。
得亏舒予及时点醒了她,否则放着好日子不好好过,矫情得自己郁郁寡欢,让别人也跟着受罪,后悔可也晚了。
舒予笑道:“客气啥,我也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能和和美美的,钱多钱少的都无所谓。
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是人,又不是钱。
只要那个人韩彦,富贵或是清贫、风雨或是坦途,她都甘之如饴、微笑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