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路上听韩彦说起过,每年的文会大比都分为两个赛段,第一次赛段就是曲水流觞,赋诗或是作对不出者,直接淘汰,直到决出前十。
第二赛段则在明天上午举行,地点就在敞轩,重点考察文章策论。
至于观赛区,则设在敞轩周围的长廊或是亭阁里,分男女两区,每区又分为两部分。
亭阁为官宦乡绅女眷所在,四周张布帷幔,内设桌椅榻席,席上摆有茶水点心瓜果之物,另有两三婢女在旁伺候,听从使唤。
另一部分则是为像舒予这样的普通客人所备,俱在长廊,或站或坐,除非需要,并不会事先备下茶水点心,更不会设专人伺候。
因为舒予手中的帖子乃谭教谕亲书的缘故,引路的婢女特地将她领至视野开阔、便于观赛的一处长廊,临走时还特地屈膝笑道:“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奴婢就在这片长廊里伺候。”
舒予笑着道了谢,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坐下。
此时长廊里已经坐了几个年轻的妇人,熟识的凑在一处说话,不熟的就像舒予这样找个座位安静地坐着。
陡然间有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加入进来,那几个年轻妇人都不免朝舒予多看几眼。
年轻未嫁的姑娘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自家兄弟加油,就是特地来挑选夫婿的。
不过,既然只能坐在长廊里观看大比,可见其家境只是一般,优秀且未婚的青年才俊,可未必轮得到她。
舒予察觉到其他人打量的目光,抬头冲她们友好地一笑,便又收回心思,专注地看着流畅曲水边坐着的三三两两的年轻人。
找了半天,却并不见韩彦的身影,舒予不由地有些忐忑紧张,衣袖间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交握在一起,贝齿轻咬住下唇。
赛区比参赛区离着县儒学的大门还要远一些,按理说,韩彦应该比她要早到才对,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脚,耽搁这许久也不见人影。
……
明德堂内,韩彦对着在座的县令刘过、教谕谭诚知等人拱手施礼问安:“晚生韩彦,见过各位大人。”
谭教谕满脸欢喜地对刘县令说:“县尊大人,这位就是下官向您提起的韩彦。此人博通经世、诗文锦绣,乃是此次文会大比魁首的不二人选!”
韩彦听谭教谕这么说,连忙拱手谦逊道:“小子无知,当不得教谕大人如此夸赞。”
刘县令之前听谭教谕提起韩彦时赞不绝口,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还不相信,所以才特地叮嘱引路的小厮,若是韩彦递帖参赛的话,就先把人给请进来,他要亲自考察一番。
这会儿见韩彦为人谦逊低调、进退得宜,虽然不知其肚里才学是否如谭教谕夸赞的那样,远胜秀才,甚至是举人许多,但是第一印象却颇好。
“当得当不得的,也得到大比之后才知道。”刘县令捻须笑道。
韩彦拱手应“是”,不卑不亢。
刘县令看着时间不早了,倒也没有多问,只是简单地问了几个中的名句,便放韩彦参加比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