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地感叹,年轻就是好呀,不施粉黛,照样白嫩嫩、红扑扑的,看着就透着一股子康健青春的气息。
舒予动作很快,等她收拾好出去时,韩彦恰巧走过探问。
一看眼前着红裙白襦、妆扮一新的舒予,韩彦顿时脚步一顿,双目微瞪,满是惊讶与赞叹。
要知道在獾子寨时,舒予为了方便,多是将头发直接绑成粗粗的辫子垂在两侧了事,常常是一身利落深色的短打装扮,偶尔穿了裙装,也多是靛青色的厚土布裁成,颜色老重、款式老旧,生生将十分颜色掩去大半。
更别提是梳髻簪花了。
现在这身襦裙,却是红的艳丽、白的素雅,生生将舒予从山间的一株冬青,变作花市上摇曳多姿的早花,配合双髻上那两朵红色嵌珠的头花,更是娇艳明媚。
韩彦呼吸一窒,目光仿佛钉在舒予身上一样,下一刻,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陡然间狂跳起来,撞得他心头闷闷的,就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他一直都知道舒予长得不错,明眉大眼、顾盼神飞、姿容洒然,与别的扭捏娇怯的女子格外不同,也因此而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再也看不到别的姑娘。
可是他还不曾预料到,舒予不过是换了身常见的襦裙,梳了再平常不过的双髻,簪了两朵寻常的嵌珠花,连脂粉都未曾施,竟然就跟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韩彦想,如果舒予现在在他面前像别的姑娘那样娇娇怯怯、嗔怒撒娇的话,他一定非但不会讨厌,反而会欣喜享受,忍不住……
“可惜了,提前没有预料到这事儿,忘了事先预备点胭脂水粉的。”张李氏径直越过心头狂跳不止、心绪飞到天外的韩彦,跨进屋里,对着妆扮一新的女儿上下打量一番,后悔不跌地说道。
其实也怪不得她疏忽了,獾子寨上上下下那么多的大姑娘、小媳妇,每天搽脂抹粉的还真不多,更别提是舒予这样打小就跟小子一样爬树下水、骑马射猎的假小子了。
张李氏认真想了想,舒予长这么大,她好像也只有在她及笄那一年,动了心思,买了盒胭脂回来,想着姑娘大了,总得妆扮起来,好找个婆家。
可惜,胭脂都放霉了,也没见自家闺女搽过两次……
舒予却没有张李氏的感慨与后悔,满不在乎地笑道:“娘你不知道,我这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张李氏本来还在后悔伤感,被舒予这“自得忘形”地一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行行行!娘说不过你,怎么着都你有理!”张李氏扶着腰笑,话锋一转,又欣慰感叹道,“不过,我闺女就是好看!不搽脂粉也好看!”
舒予得意地一挑眉,看似洋洋自得,其实心里面如咚咚擂鼓。
任谁突然换了一贯的穿衣妆扮的风格,都需要时间适应一下……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妆扮一新地立在韩彦面前,说些自夸娱亲的话,在她现时的这种心境下,难免有些忐忑不安,不好意思如往常一样轻松坦然地“自吹自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