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她说的断断续续的,好像一口气跟本就不够用,马上就要呼吸下一口气。
“没有,我没有笑话您。”
“哼哼。”老太太自嘲般的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把眼睛看向我。
“你不笑话我,我都笑话我自己,我活了八十几岁,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当众打脸。
我已经让人查了,你叔叔的的确确是英国的公爵,英国王室佩戴的珠宝,都出自你叔叔的企业。
其实我是想借着昨天的机会,好好的羞辱你一顿,就算你跟萧然不会分手,我也能解解气,谁知道,下不来台的,竟然会是我。
哎,你说,这是不是很气?”
她字字句句说的很慢,等她说完时,好像耗光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老夫人,我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其实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抬起眼睛,和她对视着。
“那你想看到什么?看到我跟你道歉么?蒋瑶,我都马上入土的人了,我是不可能会跟你道歉的。”
“不,不是道歉。老夫人,其实,你喜欢不喜欢我,我都无所谓,我就是觉得,萧然夹在咱们两个人中间,太苦了。
他对于我来说,是个好丈夫;他对您来说,是个好孙子,而这两点,并不冲突。
我爱他,他也爱我,可,他同样,也爱您。
不管您做过什么事情,在他的心里,您都是最疼爱他的nǎinǎi。”
“真的么?你说,他不会记我的仇么?”说到这,老太太的声音哽咽了。
“不会的,你了解他的。”我笃定的回答到。
“嗯,是啊,我了解他的。”
把这句话说完,她的眼睛就闭上了,我看见她布满了皱纹的眼角,闪出了泪光。
“您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我站了起来,又对着她鞠了一个躬,我才离开。
但是还没走到门口呢,身后又响起了老太太的声音。
“太遗憾了,我大概,是看不见萧然的孩子出生了。”
我没回头去看她的表情,可是我知道,她一定是非常难过的。
等我从病房里出来,靳萧然才进去。
他进去了许久,他跟他nǎinǎi最后都说了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
只是从这天开始,老太太就陷入昏迷了。
原本我们计划结婚的日子,最后,成为了靳萧然nǎinǎi的葬礼。
老太太是天主教徒,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我们和她告别了。
就像是老天都在悲伤一样,今年的圣诞节,江川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雪。
我扔在棺材上的白玫瑰,和冰冷的白雪混为了一sè。
葬礼结束,我和靳萧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