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走水路的皇帝,别说顾渊,就连郑泰,都松了口气。
这日,天气极好,就是日头有点儿晒。郑泰本想找个帽子遮遮眼睛,却又碍于前头顾渊,不太敢擅自离开队伍去找树叶编草帽,此刻正一手遮着眼睛,一手拿着缰绳,骑在马上有点儿百无聊赖的意思。
他看着前头背脊笔挺的顾渊,心里有点儿嘀咕——顾渊还真是冰块做的,这么热的天,穿一身黑漆漆的戎装,倒也不怕中暑。
“将军!”此时,后头有人忽然快马上前:“队伍里发现一个没在名册上的,疑是细作。”
顾渊眼睛微微一眯,微微侧过脸:“细作?”
郑泰皱起眉头:“哪儿来的细作,这也太大胆了。还不赶紧砍了?”
“是。”来人应下,tiáo转马头准备离开。顾渊的眉头短暂地一蹙,出言制止:“慢着。给我带上来。”
郑泰有点疑惑,看向顾渊:“这么蠢的人,就算是细作,也问不出个啥来吧?有必要审问么?”
顾渊顿了顿:“小心为上。”
郑泰没说话了。两人停下了马,出了队伍在路边候着,没过片刻,便有三人拉着一个被五花大绑,正没命挣扎的人走了上来。这人刚被带到顾渊面前,顾渊的脸sè便是一黑。
“唔唔唔!唔!”那人嘴巴里被塞进一个巨大的布团,噎得她直翻白眼,她被绑得那叫一个结实,瞧着肩膀都像是要被掰到后背上了。她不停挣扎,到了顾渊面前,还没命低垂着头愣是看着地面。
郑泰歪了歪脑袋,绕着她转了一圈,却始终瞧不清楚她的脸:“这瘦不啦叽的,会是细作?”
“郑大人,您可别小看这人!他武功可是不低,若不是我们兄弟多,将才差点儿让他跑了!”死死抓住那人的一个士兵说道。
顾渊稳了稳气息,而后狠狠呼出口气,丢下一句:“将绳子拴在黑风的鞍上,她由我看着。”
“是!”三人应了一声,便依顾渊的话,将一根绳子绑住那人的胳膊,另一端拴在了顾渊马儿的鞍上。
郑泰看了顾渊一眼,没有说什么。这一日剩下的时间,郑泰就只盯着那被迫跟在顾渊马后的“细作”看。
大部队行军速度不快,黑风又是匹性格孤傲的名驹,此时被拘着性子磨磨蹭蹭往前走,自然是心里不舒坦。它哼哧哼哧地喷着响鼻,马尾巴不耐烦地扫来扫去。“细作”被拴在马儿边上,被那马尾巴扫了无数次脸,简直快要崩溃。
郑泰先是只顾着瞧热闹,毕竟路上枯燥,他难得有个乐子瞧着,自然是不会放过。可是渐渐的,他又觉着哪里不对。
五十里一歇,大军缓缓停了下来。此处地方偏僻,顾渊看了看天,传令开始扎营。
顾渊所住的帐篷,自然是第一个竖起来的。他骑在马上,斜斜扫了那跟了他一天的“细作”一眼,而后翻身下马,一刀割断绳子,牵着那细作便进了帐篷。
“将军,末将随您一块儿审这细作吧?”郑泰瞧见了,赶紧说道。
“不必。”顾渊丢下一句,进了帐篷。他将“细作”放进帐篷之后,还亲自将帐篷的帘门放了下来。
帐篷里,顿时黑了下去。顾渊将自己的铺盖随意往地上一丢,谁想,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那细作倒是先他一步,往那铺盖上一倒,闷着头一动不动。若不是她鼻子里粗重的喘息声,还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