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回头看了眼在他身后喋喋不休聊着天的两个布衣,却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存在感太qiáng,眼神略显犀利,他只往后望了一眼,身后两人便齐齐一个激灵,说话声音哑住了。
直到顾渊再转过身,身后的这两个路人,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声音更低了一些,继续聊天。
“哦,你是说传闻里,那个天纵奇才贺白卿?”
“不是不是,最小的那个……据说是个女的。”
“啊?神医还有个女徒弟?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不过将才有人出来,说是这神医的女徒弟年纪不大,本事却着实不小。你说的那位天纵奇才贺白卿,现下是这位女徒弟的师兄,就连他都对她称赞不已呢。”
“啧啧,虽说是神医徒弟,不过是个小女娃娃,不晓得行不行啊。咱们也去看看?”
“我不过是来凑热闹,原本就没什么大病。倒是你……你家媳妇不是肚子一直没动静?不如叫过来,喊这位女大夫瞧瞧?”
顾渊留着一只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当他们夸赞玄薇时,顾渊默默扬了扬下巴,总觉得别人夸了自己内人,自己面上也十分光彩。
就这么一个不留神,顾渊竟也排在了这些病人中间。他气场有点儿犀利,所以纵然回春堂这队伍十分拥挤,可他的身前身后,都怪异地空了这么一步路的闲地,且没有人敢过来chā队。
他个子高,比周围人都看得远。顾渊默默站在人群里,越过重重人头,一眼就看见了堂内替人把脉,表情认真的玄薇。
她垂着眼,纤细白嫩的手指落在一个小孩子的手腕上,片刻之后,她微微笑起来,低头对那孩子说了些什么。那个表情实在是太过温柔神圣,顾渊总觉着她似乎是泛着光的。
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温柔的力量,可以让她拥有这种夺目的光芒?
喧闹的人群里,顾渊的心却奇异地渐渐安静下来,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周围所有的人全部黯淡了下去,唯独人群的那头,那个坐在桌后,身着布衣,头发被一根简单木簪子挽起,正垂眸悬腕写着些什么的女子,仿若成为了天地玄黄的中心。
玄薇写下一张方子,想了想,又在方子里将山楂的分量加重了一些,然后她将写满娟秀小字的纸递给面前抱着孩子的妇人,对她微微笑道:“这方子顺气和胃,拿去给孩子用吧。无需专门煎服,只需将这些药材裹入棉布中,缝好布包泡在开水里,再放一点糖,给孩子喝就行。那汤水是酸酸甜甜的,该是合了孩子的口味,总比喝药要qiáng一些。”
妇人接过方子,对玄薇谢了又谢。她怀中的小孩子一直眼巴巴看着玄薇,见玄薇朝他看过来,他又红了脸蛋羞答答低下头去。
“快谢谢姐姐!”妇人轻轻推搡着怀里的孩子,催促他道。
小孩子脸上更是害羞,又抬头偷看了一眼玄薇,嘴里蚊子一般哼唧出句“谢谢姐姐”之后,便扭头一把扑进自己娘亲怀里,小脑袋再也不肯抬起来了。
玄薇瞧着孩子可爱,笑容更深了。妇人也是扑哧一乐,抱着孩子站起身,对玄薇说道:“我家小子见不得漂亮姐姐,一见就要羞羞脸。如今见到先生这样的美貌,竟是连话都说不顺溜了,他平时可不这样!”
说罢,妇人拿着方子,又对玄薇道一遍谢,让出位子给后面等着看病的病人了。
玄薇转了转手腕,目送那妇人离开,然后又对面前坐下来的病人照例温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