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了。
一炷香之后,顾渊一个掌风将门打开,人坐在桌后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手里端起桌上的暖茶,抿了一口,才开口道:“进来。”
顾澜乖乖滚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哥,你好啦?”顾澜企图以嬉皮笑脸让亲哥消气:“你看你这样多好,披散着头发,一点都不凶,感觉萌萌哒。”
顾渊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给顾澜倒了杯茶:“何事?”
“哦哦,我差点忘了。”顾澜关好门,坐到顾渊对面,将手里的信铺在桌上:“看看,这个是你手下送来的密信,我替你收了,你不生气吧?”
顾渊没说话。他的手下,自然是知道分寸的。能交给顾澜的,定然也不是什么机密,若真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肯定会直接等自己沐浴完毕,再亲自交到自己手上。
不过说起来,自他们去楼兰后,自己手下便失去了他的消息,还是昨日他们到达安浔之后,他才放出消息,让他们找到他的。
顾澜见顾渊没有说话,便知自己哥哥没有动怒,她指着信件说道:“许家上上个月,给那个许半夏办了丧事!”
顾渊一时没反应过来:“许半夏?”
“啧……许家那个好几年不见人的嫡女啊!差点成你媳妇的那个……都猜她是死了,可许家一直不动声sè,如今像是瞒不住了,还是给办了丧事。”
顾渊听顾澜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
许半夏,就是许家那位与他自小定过娃娃亲的姑娘,只是他们从未见过,他也从来没把她当一回事。
顾澜看着信,嘴里啧啧着碎碎念:“在京里时,我还曾猜过,我这未来嫂子是不是实在不想嫁给你,所以在家里寻死觅活的,让她家人不得不将消息给封锁了。又或者是跟我一样,喜欢离家出走,许家人找不到,又想我们义父义母一样,为了姑娘家的声誉,只能将事情掩下去……不曾想,竟真是死了啊。”
“你又未曾亲眼见到。”顾渊不以为然,随口说道。
顾澜眨了眨眼,一拍手:“也是哈,咱又没见过那姑娘的尸体,说不准是许家人给这姑娘假死了呢?不过……他们许家就这么一个嫡女,不说为了这姑娘吧,就单说京中官宦人家里女孩子的作用,这嫡女的价值也不容小觑,怎么就舍得让这大好的棋子就这么死了?”
顾渊不耐烦听这些,许家那个女人死了没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就这个?”就为了这个,你来踹你亲哥的房门?
“不不不,还有还有。”顾澜表情严肃下来:“哥,咱又不能回京了。”
顾渊皱眉。
“密信上说,因为你一直没有回京复职,那些闲得蛋疼的文官参你的折子跟雪花片一样往皇上那呈,有的说你目无王法无视圣上,有的说你叛国通敌,乌坝城破与你有关,有的说失踪的那个……那个高什么……高杰,定是被你所害。”顾澜说道:“现在京里紧张得很,你回去怕是要被大理寺直接带走问话。”
顾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仿佛这些事情早就心中有数:“该来的总会来的,无妨。”
顾澜眼睛一瞪:“无妨?这还没事?回去都不给过了安生年,直接要往你身上泼wū水诶!我说哥,你是不是今年犯太岁啊?死老婆跑情人受伤丢官……这眼看着还得下大狱……”
“胡说八道!”顾渊不想再听顾澜胡言乱语,站起身来准备转身忙自己的去。
顾澜怕挨打,立刻缩脖子双手抱头赶紧改口:“我错了我错了,许家那位根本不是你老婆,玄薇你都还没追到手也不算情人,受伤这事不是我军太无能只因敌军太狡猾,丢官……哥你没丢官没丢官,我嘴欠收拾乱说的。”
顾渊对自己这个妹妹实在无语,他无奈摇头:“快回房休息,明日一早的船,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