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骨弱,老爷一连好几年不来了,这里便像是被人给忘了一般,无人问津。马氏还没来得及给那马夫诞下一儿半女,那马夫便在一次送老爷回去的路上,被山贼给宰了。
马氏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人生彻底灰暗,也便安安心心与胡柳氏相依为命。
“小娘子快些开门!”
门被砸得咣咣响,玄薇被惊得一抖,心里恨得不行,恨不得跟马氏一人一把菜刀冲出去。
夜渐渐深了,月亮高悬,这晚倒是个清亮的夜。
顾渊刚从衙门出来。乌坝城的城主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原本是个京官,却因在朝堂争斗中落了下风,被贬到此处。
他自是不甘的,来乌坝也才两年,日日总想着该如何回京。顾渊为了jiān细的事情,想要让城主与他们配合,tiáo查城中可疑人事,结果明明一句话的小事,却不想被城主给逮住,设宴款待一番。
顾渊喝了点儿酒,菜却没能多吃。宴席很吵,人又很多,他实在是不耐烦。等原本穿得极少的那舞女摸啊摸地摸到了他身边,一双软软小手带着扑鼻香气抚上他的xiōng口时,顾渊终于没忍住,刷地抽出随身佩刀,一下子架在那舞女脖子上,吓得那舞女花容失sè吱哇乱叫……
老子的xiōng口是你能碰的?找死!
顾渊冷哼一声,干脆撂脸子直接走人。
与他同去的老马郑泰几人来不及跟着走,便被按住,他一人离开宴会翻身上马,踏着夜sè准备回营。
喝了一肚子酒,饭菜却没吃几口,顾渊有点憋得慌——饿。
离得远了,顾渊干脆双手松开缰绳,两手垫在脑后,往马背上一倒,仰头看天。
马儿通灵,蹄声哒哒溜达得慢,满街月光,却空无一人。远处城外茫茫戈壁反着光,反倒将这城中映得光亮。
虽然在乌坝过得洒脱,可有一点乌坝却始终比不上京城。这里天还未黑透,街边就早早瞧不见一个人了,别说夜宵摊子,就是酒肆都干脆地关上了门。顾渊摸了摸肚子,有点苦恼。他抬头一望四周,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
哦,对了。上回送那只兔子来过这里。
她就住在这附近的吧?
顾渊想到玄薇,脑子里顿时闪出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他腰腹稍一用力,直起身子拉住缰绳一转马头——吃面去。
顺着记忆往那小巷子里走,人还未到,却听见些笑骂砸门声。
“……小娘子,有爷们儿疼着,才叫个女人!快些开门,莫要让哥几个等得急了!”
“哈哈哈哈……你们也得想得开些,多学学窑子里的姐姐们,瞧瞧她们多好,晚上照睡,不过睡着就能把银子给赚了!你们又不要出力,等哥哥们伺候你们!”
“快开门!开得完了,爷几个一着急把你这门给弄坏了,你们还不得再出银子修?”
顾渊眉毛一挑,走了过去。
玄薇在屋里,听得鼻子一酸,正想着怎么办。马氏双手合十,正念着阿弥陀佛,也是没什么法子。
门外忽地传来不一样的声音。
“啊!”
“草!那个打爷爷……啊!”
“救命……好汉饶命!”
玄薇竖起耳朵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她赶紧拍了拍马氏,让她一块听。
院子外头,顾渊刀未出鞘,便将几个流氓打得pì滚niào流。他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皱着眉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拿刀鞘指着地上:“滚!”
几个流氓赶紧爬起来,互相搀扶着“滚”了。
顾渊看着几个流氓跑了,皱着眉望着这小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这地方不合适。
玄薇凑到门边上,侧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声音,她有心想要打开一缕门缝往外头瞧瞧,却又不敢。直到顾渊翻身下马,拿刀柄在门上扣了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