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原本的话，喉结艰难滚动，凌磊愧疚难安：“是。”

夜色下。

路虎正以极限的速度向前疾驰。

车内。

烟味浓重。

霍清随面色沉沉，周身的气息是慑人恐怖的。

韩晋坐在一旁，看着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全程都没有阻止。

“呲！”

路虎在一幢别墅前停。

韩晋率先开口：“我会找人跟着霆川，这里是安城，我的人做事要比你们的更方便，交给我。”

霍清随没有回应。

吸了口烟，青白色的烟雾跟着吐出，他嗓音哑到极致，让人根本就听不出他本来的音色：“谢了。”

韩晋不甚在意摇头：“不客气，你是子衍的朋友，也是我的。”

何况……

不及再往下想，厉佑霖的身影出现。

“我先回去，准备一下，你放心。”韩晋同样点了根烟，道。

烟灭，霍清随应下。

很快，路虎掉头离去。

“怎么样？”厉佑霖走近，没了平日里的调笑和吊儿郎当，沉沉问道。

霍清随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点了根烟，用沙哑的嗓音说道：“韩晋的人会帮我跟踪左霆川，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帮忙。”

“你说。”

“重新查左霆川的资料，包括左霆川父亲，左家上下所有的人资料，查一查，左霆川是否有孪生兄弟。”夜色下，霍清随的一半侧脸隐在阴影下，晦涩难辨。

厉佑霖愣住。

霍清随没有等他回应，继续：“还有，仔细查左霆川的私人医生。”“医生？”

霍清随狠狠吸了口气，嗓子更哑了：“晚晚……被粱远注射过药，那种药，需要看医生。另外，我怀疑，左霆川本身存在问题。”

厉佑霖本来在听到夏晚被注射过药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想到又听到了后一句，一时间心底的疑虑更多了。

“你发现了什么？”他问。

霍清随幽幽盯着烟雾：“你还记得，他出现在赵绾烟门口，并且在知道晚晚坠海时曾给了我一拳，又说了一些话？”

“嗯。”

“刚刚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对于晚晚不见很震惊，很愤怒。”霍清随回想着他的神情，眸色愈发的冷暗，“不是装的，像是完全不知道那回事。你觉得呢？”

厉佑霖愕然。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要重查左霆川的资料以及他的私人医生了。

“我明白了，你放心。”摁灭烟头，他低声道，顿了顿，他掀眸望了他一眼，拍着他的肩膀道，“她会没事的，老四，别逼自己太紧。进去睡一会儿吧，出事到现在，你还没合过眼。”

霍清随没动。

“老四。”

“三哥，”霍清随仰起了头，长长吐出烟圈，再开腔，他的嗓音沉哑到不像他本人，“我害怕。”

厉佑霖拍他肩膀的动作顿时僵住，神色也跟着复杂起来：“老四……”

霍清随垂眸，嗤笑着，像是在嘲讽自己：“我曾经跟她说过，我会护她周全，有我在，就不会让她出事，她只要负责开开心心的去追逐她的梦想就好。可是……”

脸色一寸寸的变得黯淡无光，眼中也尽是后悔和痛恨：“左霆川有句话说对了，是我让她难过，让她受伤，甚至……让她失踪。”

“老四，你……”

霍清随扯唇，打断了他的话：“我得找她，不管她在哪里，我都必须找到她，你别看她很坚强，看起来无坚不摧没心没肺，她也会害怕，她今年也不过二十二岁……而我，大她十岁，却三番两次让她陷于危险中。”

他吸了口烟，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露出类似于惨笑的表情：“我不敢睡，担心她会害怕，每每闭眼，想到的就是她。三哥，我他妈现在特别恨自己。”

长夜孤凉寂静，静的慑人。

厉佑霖心里同样跟着难受自责，落在他肩膀上的手终于还是又拍了下去，他安慰，自己也深知很苍白无力：“她会没事的，她从不会有事，不是么？”

霍清随夹着烟的动作不自觉加重。

片刻后。

又是一根烟灭。

他面无表情道：“把钥匙给我吧。”

厉佑霖知道他想干什么，这一次，他没有拦着，而是道：“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开车，我的人很快就到，等五分钟就好。老四，别强撑。”

话落，他也不等他说什么，俯身将刚刚放在草地上的瓶装啤酒拿起递过去：“喝一口吧，解乏。”

霍清随没有拒绝。

接过他打开的啤酒，他仰头喝了两口。

没有昏沉，他很清醒。

厉佑霖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多不少，五分钟后，车子准时到来。

霍清随面无表情，沉默的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

“砰——”

他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