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病房门口,满脸阴沉的夏政陶正站在那里,搭在门把上的那只手握的很用力,以至于手背上的青筋道道清晰可见,他瞪着夏晚,隐隐怒气随之飘荡开来,充斥在整间病房里。
胸膛抑制不住的急促起伏起来,夏晚咬着牙别过了头。
夏政陶看到她的样子脸色更加难看了,下一秒,他一个大步跨了进来直接冲到病床前。
“夏董,有事?”霍清随冷峻深邃的脸廓抬起,没有任何犹豫的挡住了他。
夏政陶被迫停住。
“霍少,”他不悦的迎上他的深不可测的眼神,冷笑着开腔,“我和夏晚有些话要说,霍少莫不是还想阻止我们fù_nǚ见面?”
他特意在fù_nǚ两字上加重了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fù_nǚ?
“呵。”夏晚闻言却是止不住的冷笑。
夏政陶一个不满的眼神射去:“夏晚!”
夏晚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悄然握紧,深吸口气,她极力克制着情绪不爆发,随即仰起头看向一旁的霍清随:“霍清随,你……你先去公司吧,我没事的,等会周姨就来了。”
霍清随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答应了:“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霍清随收回视线,淡漠扫向了夏政陶。
夏政陶冷不丁眉头一颤,甚至在面前人看似随意的目光下,他的呼吸都隐隐变的困难起来。
“你……”他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就防备的握了起来。
霍清随微不可觉的扯了扯唇,随即离开。
门被关上,病房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夏晚漠然坐在床上,神色淡淡。
夏政陶瞧着她的样子,又想到昨晚的那通电话,心底的愤怒和不满终于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
“夏晚!”他咬牙切齿愤怒瞪着她。
被子下的拳头紧了紧,夏晚心中止不住的冷笑,不咸不淡掀眸,她异常冷漠,只是扬起的唇角边肆意着浓浓的讥讽:“我没聋,说吧,你来,又想教训我什么?”
夏政陶被她的态度气的直接叉腰在原地转了个圈,随后指着她就是一顿怒骂:“夏晚你反了天了是不是?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
“不说是么?”夏晚冷冷瞧着他,一次次的心寒,她早就懒的多说什么了,“不说的话,麻烦你出去。”
“你!”夏政陶脸色青白交织,气的就差没吹胡子瞪眼了。
夏晚不屑扯唇,多年积攒下来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闭上眼,她直接躺了下去,并且当着他的面把被子拉过了头顶。
却没想到下一刻,被子猛的被掀开!
“夏晚!”夏政陶气愤的盯着她,眼底满是浓浓的失望。
夏晚想笑,却悲哀的发现这一刻她已经笑不出来了,抬起小脸,她目光疏离的看着他,声音冷到了极致:“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政陶怒不可遏,积攒了一晚上的怒气终是爆发出来:“我问你,网上那些对佳柠不利的消息,是不是你故意冤枉的她?!你连累她还不够,还要这么对付她么?!”
果然,又是为了许佳柠而来。
“夏政陶,”夏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嘲讽,“我真想知道,到底我是你的女儿,还是许佳柠是你的女儿。我在你眼里,就是整天想着法的欺负许佳柠的恶人,是么?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的,就许佳柠最无辜,是么?”
听着她云淡风轻的质问,看着她那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睛,夏政陶一时之间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兀的就想起了那个女人。
当年,她也曾流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如出一辙……
嘴唇翕动,他想说什么,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夏晚扯唇笑了起来,抬起微不可觉颤抖的手,她试图平静的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拂到耳后,可到底,她低估了自己心里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怨恨。
一波又一波的烦闷冲击着她的心,她根本就做不到冷静,握着的拳头紧了又紧,哪怕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里,都无法平复下去。
病房里被诡异的寂静笼罩着。
直到,夏政陶的手机嗡嗡作响。
像是猛然惊醒般,他皱眉拿出手机,然而没几秒,他捏着手机的力道就越来越重,像是要把手机捏到变形一样。
他的脸黑沉沉的,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
下一秒,他上前一步,紧抿着唇居高临下的盯着夏晚,再度怒声道:“难道不是?打小你在外闯了祸,哪一次不是佳柠那个孩子帮着你,甚至是揽到自己身上?她那么乖巧的性子,你呢?!”
夏晚冰俏的小脸褪去了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