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早晨少了些许闷热多了些凉爽,家家户户门口燃起的炊烟弥漫在偏街小道中。
饶是洪领瑾千百个不愿意让这来历不明的男子进来,但他那县太爷外甥的身份确实可以成为她们的,否则她和舞道杠一旦被抓就会因为没有任何户籍证明成为亡奴流民。轻了发配边疆,重了就地处死都有可能。
“喝吧。”洪领瑾盯着巨大的黑眼圈打了个哈欠把茶碗递给他,瞧他坐在毯子上那副得意样就来气。你堂堂一县太爷的外甥喝完水还得跟她讨去县衙喝星巴克都没问题啊而且这大唐朝连个椅子都没有,他盘腿坐地上也不嫌蛋给搁着。
“大人,您吃蛋,吃蛋。”刘氏手捧两个鸡蛋一瘸一拐蹒跚着走过来,满脸奉承地把鸡蛋递给朱沙,知道这是大人物可千万得罪不得。
洪领瑾鄙夷地对朱沙瘪瘪嘴,感情是在这里能过一把当大爷的瘾。想着干脆走到院子里和舞道杠一起处理刚打回来的豪猪。
“领槿你都几天没睡了,先去休息这里我来就成。”舞道杠手脚麻利地避开豪猪满身的钢刺,开膛破肚。
“成,你盯着那小子点儿,这事等我起来再给你详细说。”洪领瑾点点头,她要再不睡铁人也熬不住。
简陋充满霉味的房间和稻草铺了层麻布的床此刻对她来说犹如天堂,她放任自己浑身放松地进入睡眠,整个人好似躺在云彩上一般轻飘飘的。
梦里她回到了现代,正结束任务和舞道杠在光彩流溢的西餐厅犒劳自己,那牛排是五分熟的还渗着淡淡的血丝,沙拉是金枪鱼配土豆的,入口即化唇齿生香。
“我梦见咱俩穿越到古代了,可吓死我了。”洪领瑾一边嚼着美味的牛肉一边皱着眉头回忆。
可舞道杠却神情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又指着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道:“我们确实穿越到了古代。”
顷刻间西餐厅红酒牛肉沙拉全都消失,她们坐在木墩上看着这家徒四壁的房子,洪领瑾瞠目结舌地盯着自己手中最后一口还未消失的牛肉,张口就咬了下去。
“哎呀”
终于,洪领瑾被自己给疼醒了,欲哭无泪地盯着自己的手指懊悔地发现刚才只是个梦。
“怎么了怎么了”现实中的舞道杠迅速跑进房间紧张地问道。
洪领瑾委屈地瘪瘪嘴道:“我梦见咱们回去了,梦见在这里只是一场梦。”
舞道杠脸色微变,不语了片刻后才沙哑着声音道:“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好了,可是就像你说的幸好是咱们一起来了,还能互相有个依靠有个人可以信任。”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
无论她们再勇猛善战再身怀绝技,终归还是女人,有着那特有的伤感和柔弱。
洪领瑾粗鲁地伸手擦去眼角可疑的水渍,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那小子走了吗”
“走了,你刚睡下就有衙门的人来请他走,可是中午的时候他就被这的县太爷打了十板子踢了出来。”舞道杠叹了口气就着她边上坐下。
“为什么他是假冒的”洪领瑾更加不解了。
舞道杠耸耸肩道:“要是假冒的就不是挨打了,据说是县太爷嫌他这个没出息的亲戚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了他的脸,让他滚。这古人简直是脑子有泡。”
洪领瑾闻言讶然,睁着一双明亮的凤眸思量许久后突然出声道:“我得去把他找回来。”
“为啥”这回轮舞道杠不解了,她们本来就是寄人篱下,再养个大男人
洪领瑾认真地看着她解释:“如果他真的是县太爷的外甥那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即便是被打出来但是衙门的人也没来抓我们,显然县太爷还是念他一份情。可我们在这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资料,即便是去街上做小买卖也得小心那些捕头。”
“你的意思是咱们是黑户呗。”
“嗯,如果在现代黑户就黑户了,可是在这黑户一般都是逃奴或者流民,打死咱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的事。”
“你这些知识是哪学的”
“你不看古装剧的啊”洪领瑾震惊地瞪大了双眸。
“看啊,可是古装剧不都是跟那些阿哥皇子谈情说爱的吗”舞道杠也睁大了眼睛。
“你得看正剧哎呀这个以后再聊,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他,有他在我们就可以合法的在街上摆摊。”
“你怎么确定他会跟你回来,瞧他打扮不像是无处可去的,他回家不行吗”舞道杠还是有疑惑。
洪领瑾自信满满道:“这县太爷敢做的这么绝,就笃定这小子家室一般。”
待她两拍案定夺时已是傍晚,洪领瑾这才察觉自己不知不觉睡了一整天,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去厨房吃了一大碗的煮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