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从韩信五岁就开始在江州内不断流出各种传言,有好的有坏的,一直到八岁被赶出门才停止。
甚至在韩震的脑海里,自己只有四个儿子,那所谓的韩信与自己压根没有半点瓜葛。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以往若是谁在韩震、韩智面前提起韩信二字,都是要遭殃的。轻则皮肉之苦,重则可能丢了性命。
命运就是这样神奇,神奇的让人有时候根本下不来台。
在长泽龙将面前,韩震是不可能发火的,韩氏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对着龙将发火。更可悲的是,韩震还得微笑起来,面对着龙将,否定自己曾经说过的许多话。比如:他不再是我儿子。
韩震脸上努力堆起笑容来,努力的将自己的语气调整平和,然后用自己认为最自然的语气笑道:“原来是韩…信…信儿与龙将有过一面之缘啊!”
龙将回应之以笑容,不同的是龙将的笑很自然,不如韩震那般的抽筋抖动发颤。
“是啊!”长泽笑着,他觉得,这也算是卖给韩信一个人情吧。十四五岁能斩杀白淮衙首,这样的天才人物,他认为绝对有必要结交。至少从在白淮时他提起那些事,韩信的反应来看,他对韩氏还是有感情的。
至于这感情从何而来,就不关他的事了。他只要能替韩信找回一处在韩氏的容身之地,就是卖他人情了。
“在这里,我可得恭贺韩家主了。”说着,长泽突然起身拱起了手笑道:“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五公子小小年纪就能斩杀白淮衙首,这份实力堪称云水郡年轻一辈之最了。”
什么?!
韩震、韩氏的人、周氏的人脑海里皆是一阵震颤。方才龙将说了什么?
斩杀白淮衙首?!
其实就在这几天前后,云水郡的各方势力都陆陆续续收到了来自白淮的消息。其中有一个很显眼的名称——上宗剑。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手持黑白相间的细长之剑,可抵挡凌波之主的一击,还亲手斩杀硬闯兰医斋的白淮衙首楚留芳。
那凌波之主是何许人也?那楚留芳又是何许人也?那少年才十四五岁便能做到这一步,可见其潜力之可怕。
如今各方各派都在拼尽全力打探,那少年到底是哪里来的,到底是什么身份。
现在长泽龙将将这身份摊了出来,放在了韩氏和周氏的面前。这是一个全新的选项。
这一场宴席,前半段是龙将驾临的喜悦。后半段更多的是沉默。
直到长泽龙将回去了,韩震还是没有从这份震撼中恢复过来。
他回到寝居,换了身舒坦的衣服,而后坐在书房里,久久的沉默着,沉默着。
“父亲!”
书房的门扉被推开了,来的是他的四子。韩智。
也就是那个被韩信废去了筋脉的兄长。
韩震抬眼看去,他喜悦的笑了。自从韩智被废,他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孩子,所以对这个四子比对其他三个孩子都要宠爱的多。
韩智看起来有些不安,有些踌躇。
“智儿,怎么了?”
韩智似是鼓起了勇气一般,认真说道:“父亲,叫五弟回来吧!当年他也是无心之过,如今他与龙将有交,他若是能回来,对我们韩氏,只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