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花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少年的声音,“娘,是我,我是章夏,我昨个去给李家磕头相求,李如意给了我药,我让章月给你喂的药。你的命是李如意救的。李如意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你别给别人说这件事。”
王花睁开眼睛,长子章夏已经不见踪影。
“娘,你终于醒了。”八岁的章月端着一个浸泡药粉的水碗走至,把水碗放在一旁,趴在王花耳边小声道:“大哥又从李家求来药了,李家还给了两个鸡蛋。我喂给你吃。”
王花压根没想到李家竟会出手帮她。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又饿的要命,坐都坐不起来,二女儿章月给她喂了药水鸡蛋。
王月哽咽道:“大伯娘特别坏,跟村人说要卖掉我的小弟弟,大哥推倒大伯娘。大伯娘肚子里的小娃娃没了,大伯娘自己出了好多血半夜就死了。大伯要杀大哥。大哥去跟里正说分家的事,咱们家分出去单独过。到时里正来问你,你就同意好不好?”
章家大房、二房成了死敌,事到如今,再住在一起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只能分家,好在这些年来王花偷偷攒了些银钱,再加上这回章二山的抚恤银钱,一家人也能勉强活下去。
王花轻轻点了点头。
章家的事原本与李家毫无关系,只因章夏为了救母亲,求到李家给李家人磕头一直磕到脑门皮破流血,李如意这才给了章夏药粉,把王花的命保住了。
王花活下来,自己与四个儿女的命运都跟着改变,整个章家的命运也跟着改变。
章夏去王海家门口磕头,请王海出面把二房从章家分出去,“王爷爷,我大伯要杀了我,我爷爷奶奶都不管,我要是死了,我是家里的长子,我爹已死,我再死了,我娘弟弟妹妹怎么活?”
村里人里三圈外三圈的把章夏围住,有骂他不该把他大伯娘丁氏推倒,有说他这样做是对的。
王海去外村收白面鸡蛋了,不在家里。丰氏不想掺合章家的破事,只是把门打开了,并不让章夏进来。
章夏就坐在王海家大门等着。
李健安、李福康蹙着眉头从燕城回来,路过王海家,看到围着一群人,也顾不得问,直接回家。
远远的看到一栋坐北朝南的房子,最外面用三尺多高的篱笆围着。
前院一百多平米,两边各种两棵十几年的梨树,枝叶茂密,树叶翠绿,结满了梨果,眼下初秋,再过些天梨果成熟就能吃了。
挨着厨房有一口摇井,这可是礼村第二口井,且不是公用。
一排房子共有十间,黑砖白墙,新木门木窗木梁柱,处处都是新的,看着就喜庆。
后院还建有三间房子,不是砖房而是茅草房,不过也是新建的,比村里别人家老旧的茅草房看着结实多了。
这一家的房都是新建的,还拥有摇井,无不说明家境殷实,比同村的人家富裕很多。
李健安、李福康脑海里回响着李山的话。
“卖饼才能挣几个银钱?家里绝无可能有你们说的那样好。你们怕我有危险想把骗我回家,我又不是傻子,岂会相信。你们赶紧回去,别让你娘担心。”
李家五个未成年兄妹做小买卖,短短一个多月就挣到银钱大修房子还打了摇井,换做谁也不相信,何况是对家里境况了如指掌的李山。
李健安、李福康离开礼村不过两日,现在走在村里的土路上,看着被邻居破旧的茅草房衬托更显气派自家的砖房,心里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