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夜,按照夏凉家乡的规矩,她这一晚不能跟盛风见面,要和夏从霜一起睡。
自打上次在家里弄得不愉快,夏凉跟夏从霜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
成年后的夏凉褪去了青涩,在母亲面前,儿时的仰慕钦佩莫名的变成了一种默默的较劲。
她总是以母亲为标杆,一边完善着自己,一边卯着劲儿想要超越夏从霜。
进入职场后,母亲的qiáng大在给夏凉带来便利的同时,也让她倍感压力。
甚至有时候,偶尔的力不从心时,她会在心里隐隐对母亲有一些埋怨。
埋怨她太过优秀太过qiáng势,让自己没有一丝一毫松懈的余地。
似乎只要稍微偷懒那么一点点,她就不配做夏从霜的女儿。
事业遭遇瓶颈的时候,她也不敢回家求助,总觉得比起白手起家从山区在大城市站稳脚跟打下江山的母亲,她踩在家里给她铺设的高台阶上起步,还要向家里求助的话,太过难堪。
不知不觉间,母女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微妙。
盛风去家里的那天,他作为一个□□,终于引爆了这些年积压的矛盾。
夏凉洗完澡出来,夏从霜正坐在套房的露天阳台上优雅的喝着红酒。
夏凉有些忐忑的咬着chún,那天的事,她其实还没正经给夏从霜道过歉。
似乎是觉察到了夏凉的目光,夏从霜回过头,温柔的笑了一下。
阳台昏黄的地灯光线映衬下,平日里凌厉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
她卸了妆,没有了锋利的眉峰,侵略性十足的红chún,上了年纪的皮肤不加修饰的状况下微微有些松弛,看起来甚至隐隐有些憔悴。
夏凉莫名的就红了眼眶,搬出家来这么多年,她已经忘了有多久,不曾见到母亲卸了妆的模样。
夏从霜chún角的笑意愈浓,冲夏凉招了招手:“娇气包,来,陪妈妈坐会儿。”
夏天的郊外,温度宜人,母女俩都湿着头发,也不着急打理。
温热的夜风拂过,蒸发的水汽带走燥热,越发的凉爽沁人。
夏凉坐在夏从霜对面,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妈,那天的事,对不起。”
夏从霜掀起眼皮,扫了女儿一眼,轻笑一声,不在意的摆摆手:“我是你妈妈,你永远不用跟我客气。”
夏凉吸了吸鼻子,隔着桌子握住妈妈的手:“妈,我是你的女儿,没人能欺负我。”
夏从霜终于侧过脸,直视着女儿微红的眼睛,眼底泛起薄红,她扬起chún角,笑了:“对。我的女儿,谁也不能欺负。”
亲近的人之间很多话不用多说,一个眼神就能彼此原谅。
更何况是亲母女。
临睡前,夏凉依偎在母亲肩头,轻轻蹭了蹭,梦呓般低声呢喃:“能姓夏,我很骄傲的。”
夏从霜清亮的眸子闪了闪,轻轻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婚礼当天夏凉起了个大早,被化妆师和发型师摆弄了两个小时,为了让鱼尾婚纱达到最完美的修身效果,她早饭只喝了几口南瓜羹。
婚礼现场在户外,大片的草坪上,铺着洁白的地毯,草坪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葡萄林,夏末,尚未完全成熟的葡萄红艳艳的挂满了藤蔓,散发出带着玫瑰味道的淡淡果香。
整个会场布置的就像一场唯美的梦。
一身jīng致白西装的盛风,站在完全用鲜花搭起的宣誓台上,手指不断的拨弄着衬衫袖口的绿水晶袖扣。
盛风的面部线条因为紧张而绷的紧紧的,靠近一点甚至能听见他的牙齿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