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聂新柔猛的拍上了家里的门,隔绝了门里门外的世界。
夏凉和谭书桃站在门口,震惊到挪不动脚步。
直到门里传出叮叮哐哐的动静,还有防盗门也挡不住的叫骂声。
“还敢摔门!你他妈长本事了是吧!你看老子打不死你!”
“cào你妈!你那个野妈不回来,你亲爹也不要你,老子今天就算把你打死,也没人会来管你!”
咒骂声越来越不堪入耳,而那个瘦弱的女孩却连一句哭喊声也没传出来。
夏凉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凉,她僵硬的抬手摸了摸脸,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流了一脸的泪。
十七年来,她的日子过得太好了。好到她虽然知道这世界总会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会有可怜的人,却总觉得那些可怜的人只生活在社会新闻里。
而此刻,一门之隔的地方发生的事,在她十七年的生命里,穷尽所有的想象力也难以想到。
夏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身上残留的垃圾味儿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咬住牙qiáng忍着,抬手,哐哐哐的砸响了面前的铁门。
同样哭的满脸泪的谭书桃被夏凉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去拉她:“你干什么?!”
夏凉推开她:“聂新柔会被他打死的!”
谭书桃死死抱住她的胳膊:“不会的!他还要靠小柔爸爸每个月给的赡养费活着呢!小柔死了他就什么也拿不到了,他不会打死她的!”
夏凉一愣,咬了咬chún,说:“可是我们不能不管她吧!就算不死,这样打下去她也要被打坏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说法,屋里又传来一阵叮叮哐哐的声音,似乎是什么家具被撞倒了。
谭书桃流着泪,惊恐的望着那扇门:“可是我们进去也打不过他啊!万一他连我们也打呢?他就是个疯子啊!”
夏凉咬咬牙,推谭书桃:“我先进去制止他,如果他不停手我就报警威胁他。你现在跑出去,小区里应该有三个穿新华校服的男生,他们是我的同学,你把他们喊进来!”
谭书桃整个人已经懵了,胡乱的点着头就往外跑。
夏凉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哐哐哐的敲起了门。
门里的人仿佛聋了一般,直到她拍门拍的手都痛了,门才终于哐的被打开。
客厅里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灯,仿佛被qiáng盗洗劫了一般,乱的无处下脚,茶几上的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门口的鞋柜也倒了,鞋子凌乱的洒了一地。
聂新柔像只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地上,露出睡衣的肌肤布满大大小小的青紫淤痕。
中年男人破风箱般喘着气,粗着嗓子没好气的冲夏凉喊:“敲你妈/bī的门!你他妈有病?!”
夏凉这辈子都没跟这么粗俗的人说过话,这个中年人身上那种变态般的bào力气质实在很让人害怕,她吓得小腿肚子都有点儿想抽筋。
但看看地上奄奄一息的聂新柔,她还是qiáng忍着恐惧,上前一步,仰着头,尽可能清晰平缓的说:“你不能这样打她,家bào是违法的。”
“你他妈说啥?”
中年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粗糙的脸拧成了一个十分扭曲的表情,又是震惊又是好笑的样子。
“小/bī崽子你他妈吃饱了撑的吧?”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抓夏凉的衣领,夏凉慌张的后退一步,又退出了门外。
中年男人却没有追出来,他的腿被不知什么时候爬起来的聂新柔抱住了。
“学姐,快跑。”
聂新柔的声音很小,轻的仿佛是从遥远的风中传来似的。
但夏凉还是听清了,她看着那个被打的几乎已经站不起来的小姑娘,心口一阵闷痛。
“你他妈找死!”中年男人被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