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文凯刚刚赶到云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时,一推开门,就见聂西羽正一副怅然若失状,站在办公室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平静地眺望着远处,云文凯见此情景,默然回头望向郭潮。
“郭叔,你先出去吧,今天没什么重要事的话,就别来打扰我了。”听闻云文凯这般吩咐,郭潮默默点头,随后快速退出办公室大门,顺手带上了房门。
云文凯此时,缓慢踱步向着聂西羽所站的方向走去,然而聂西羽此刻,周身都萦绕着一股不祥的阴霾气息。
“妈,你怎么到这来了。”许久后,云文凯终是率先开口询问,聂西羽平静转脸,怒目向云文凯,随即一份商业周刊被扔在了云文凯脚下,云文凯低头望去,正是有关他全权将聂氏旗下众多产业,一并转让给聂磊,并且宣布聂磊成为聂氏下一代继承人的新闻报道。
见此情景,云文凯默然轻叹口气,但也意料之中,自己的母亲迟早会对这件事动怒,此时倒是显得泰然处之。
“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聂西羽冷然凝视向云文凯,用不带一丝情感的空洞语音质问,云文凯抬起双眸与母亲对视,并未很快回应。
“云文凯,我似乎明确的告知过你吧,关于聂氏,那三个孩子,谁都不能拥有一分钱,更不要说拥有继承权了,而你现在在做什么?把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又这么轻易的转手送人吗?”
“妈,差不多行了吧。”云文凯面不改色的回望向母亲,耐心劝说,聂西羽听闻此话,眼神中的愤怒之情却愈发强烈起来。
“你惩罚聂升、聂雅我无可厚非,因为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但是再怎么说,他们也跟之前东亭舅舅对你所做的伤害无关吧,更不要说,自始至终,都与聂家颇为疏离的聂磊了。
他连出生,都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罪恶意外,他也是东亭舅舅所造罪孽之中的受害者之一啊,为什么你对待他,也要如此残忍呢?”云文凯万般无奈又不解的摇头询问,聂西羽听闻至此,却很快不屑冷声而笑起来。
“呦,看来你对聂磊,还真是兄弟情深啊!可是云文凯,从你小时候起,我就经常对你说起什么,我希望你还没有忘吧?”聂西羽说着便快速逼近云文凯面前,一股不容反驳的强大气场就此一瞬笼罩于云文凯的周身。
云文凯缓缓抬眼,触到的,是如同小时候起,就经常看到的母亲那对,从不带任何爱和关心,永远只有严厉和高标准苛责的冷漠神情。
“我当然没有忘,母亲您自小对我一直说的就是,我的出生,就是一场必须耗尽自己守护重要东西的必然责任,这守护中,有云氏、聂氏,当然还有唯一的亲情,就是您。”云文凯深吸口气,而后娓娓道出,聂西羽听到此回应,这才颇为满意的默默点了点头。
“很好,看来你没有忘吗?所以你该遵守的守护责任中,从来就不包含聂氏的其他人对吧。可是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又在干什么?”
“妈,你从小教育告知我的这些,真的是亲情吗?”云文凯沉默许久,终是无奈一笑抬眼望向聂西羽询问,聂西羽一时间被他的这个问题问到微愣一秒,而云文凯则再度苦笑着摇了摇头。
“所谓的亲情和亲人之间的关爱,是应该一个人单方面付出和守护的事情吗?外公之前,也是如此对待您的吗?”
“云文凯,我不见你的这几年,你还真是长进不少了,不但敢正眼看我了,甚至还会对你曾经习以为常的人生,提出疑问了。
可是你不要忘了重要的一点,每个家庭的亲情是什么样的,这是由父母长辈决定的,因为是父母给了你生命,你无权利要求任何东西。
所以,你外公给我的亲情,不会等同于我应该给你的,同样,以后你自己成家后的亲情,也不用按照我的模式,你可以自主选择和订立。
但是,在你还没有组成自己的家庭之前,你所要做的,就是完全无条件,遵循你父母给出的指示,这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孝顺之道。”聂西羽继续不留一丝情面的冲云文凯强势说教着,云文凯则是一脸异常平静的神情回望向她。
虽然聂西羽的每一冷漠无情之字,都如同一把尖锐的刀般,不断刺向云文凯曾无数次受到同样伤害的心脏,但云文凯却早已学会了,面色上并不为之动容,也不会流露出任何一点悲伤和失落的情绪。
“而且云文凯,你也不要忘了,你今天在世人眼中的辉煌和完美,是谁赋予你的,而你可以傲娇以及任性的资本,又是谁带给你的。
是聂氏和云氏的背景身份,是我从小对你,指向明确的悉心教导,如果离开了这些,你云文凯现在,就跟泯灭于大众之中,不被任何人多看一眼,每天都要看着老板脸色行事,拿着微薄工资,干着透支体力的机械性工作。
出门办事,没任何特权,只能浪费大量宝贵的时间,耗在无用的与人周旋的事宜上,只为求得一个机会渺茫的订单的那种,最最普通不起眼,丝毫不会被人夸赞一句的大众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