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之突然觉得孙泰庆说的有点道理,他家主子不是吃错药了,就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凌昭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语重心长:“先成家后立业,尽早找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安定下来。”
秦衍之低着头,实在不敢去看他,喉结动了动,吞下堵在咽喉的一句话。
——请问你有吗?
转念一想,皇上说这话,想必昨晚他留在慈宁宫西殿,江姑娘没赶他走,也没对他倾诉和先帝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是以他才这般高兴。
秦衍之当真哭笑不得,大着胆子抬头:“皇上,这些天……江氏的态度似有回转。”
凌昭剑眉一扬:“回转?”
他轻笑一声,想起昨夜的粥,想起今早轻轻一吻,越发觉得这说法十分可笑,淡淡一眼扫过去:“……你如何会懂。”
就这口气,要不是秦衍之深知他的行事作风,还以为一夜之间,他和江姑娘生米煮成熟饭了。
算了吧,作梦更快。
*
平南王府。
皇帝身边的秦侍卫来过一趟,平南王世子的病,竟然奇迹般好了起来。
双寿一边感叹宫里的人参大补丸就是好,一颗下去简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一边劝自家主子:“世子爷,既然好了,就跟老王爷一道进宫吧,躲得了初一,还能躲过十五吗?”
平南王世子嗤笑一声:“我躲他?可笑,可笑。”
双寿催促道:“行了,您在小的面前逞什么威风呢?您是主子,小的除了夸您千好万好,还能怎么办?”
平南王世子咬牙:“双寿。”
双寿及时闭嘴。
平南王世子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衣襟,朗声道:“走,进宫会会皇帝去。”
双寿应了声,头一个打开门。
平南王世子却不动,沉下脸:“在那之前,把晋阳给我捉来,那丫头从宫里出来就不对劲。”
第37章
平南王世子懒洋洋地靠在太师椅上,听碧清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目光移到晋阳郡主脸上,探究地打量一会儿。
等碧清说完了,他问:“就这样?”
晋阳郡主用力点头:“真的真的!就这么一回事。我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太后和皇上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不答应就算了,又不能强娶。”
平南王世子沉思片刻,又问:“太后那位义女,到底什么来头?”
晋阳郡主恹恹道:“只说是从江南来的,身世可怜,多的打听不出来。”
平南王世子挑眉:“这么神秘?”
晋阳郡主叹了口气:“如果明明白白的还好,就是藏着掖着,我心里才不安定,就怕她和皇上不清不楚的——”
平南王世子凉凉的打断:“真要不清不楚,何必弄个太后义女的身份,平白添了许多麻烦。”
晋阳郡主一愣,心想也是,便低头不语。
平南王世子摸出一把折扇,一下一下敲着手心,沉吟道:“不过,太后也就罢了,兴许不忍爱女远嫁,因此几欲落泪……但是,以皇帝的性情,竟会那般作态,其中定有猫腻。”
晋阳郡主抱怨起来:“可不是嘛!三哥,你是没见他的样子,吓死人了,整个人冷的像冰雕似的,我发誓看见他头上冒寒气。”
平南王世子瞄她一眼,拖长了调子,慢吞吞道:“当真稀奇,我们家小五,一向见了皇帝陛下,那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他怎么臭着脸,你都愿意贴上去。”
晋阳郡主涨红了脸,腾地站起来:“你胡说什么呢?懒得理你!”
碧清对平南王世子行了一礼,急忙跟上主子离去。
平南王世子也不在意,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缓缓道:“双寿,听晋阳一说,我倒有兴趣,见一见那位江南来的公主了。”
双寿眼皮都不掀一下:“爷,当年燕王殿下顶多揍你一顿,现在他成了皇帝,能做的可就多了。”
平南王世子慢慢摇着扇子,悠哉悠哉:“若他只有这点气度,这点脑子,那我何必替他卖命,等回了南地,选个好日子,趁早改旗易帜算了。”
双寿知道附近没人,但还是左右看了看,道:“世子爷,您这话叫老王爷听去,您的一双腿,真别想要了。”
平南王世子唰的摇开折扇,望着上面的泼墨山峦,慢声道:“父王一生铭记忠君报国四字,可忠的若非明君,而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草包,岂非害人?多少前车之鉴,血泪教训呀。”
双寿叹气:“是不是草包,小的不知,但至少能打的您像个草——”
平南王世子一眼扫过来。
双寿立刻噤声,目不斜视站的笔直。
次日一早,天还微亮,平南王世子就随父亲一起进宫。
马车颠簸不停,平南王世子困得直打瞌睡,撩起车帘看了眼,见街上也才稀稀疏疏几个行人,又看向对面正襟危坐的父亲,说道:“父王,你可知五妹上次进宫,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替我求了一门亲事。”
平南王两眼睁大,双手一拍大腿,使出独门绝学狮吼功:“什么?!”
世子每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头堵住耳朵,只觉得他这一声吼,马车都震了震。
平南王惊骇过后,质问:“她给你求了哪门子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