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瑶并不想听,就进了帐篷,把拉链拉上。
她并不是傻,当然知道谁救了她,但是那些人该道谢,那些人该远离,她心里有数。
阿良无奈地走向乔越,站在乔越边上毕恭毕敬的把季浅瑶说的事情都重复说了一遍。
然而,乔越早已经听到所有内容,再听一遍就再痛一次而已,他能承受。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沙滩上,硕长的身躯笔直僵硬,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的冷气场让整个沙滩都笼罩在冰霜中,气流变得压迫。
此刻,阿良心里很不是滋味。
阿良虽然感受不到他的乔越内心的痛,但阿良知道那种感觉应该是心如刀割吧?
阿良很清楚记得,大学刚毕业就到乔越身边应聘助理,乔越对他说的第一句就是打开手机相册,把季浅瑶的照片亮在他面前,乔越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他终身难忘,很是温柔的问了他一句,“她是不是比天使还美?”
照片里的女生长相清纯甜美,但怎么可能比天使还美呢?
一向耿直的阿良,为了工作,当下就讨好上司,违背良心的说了谎,“对,她的确比天使还美。”
因为这一句话,他一直被乔越信任和重用。
认识了季浅瑶,阿良才知道原来乔越是双面人,在季浅瑶面前和背后简直是判若两人。
静籁的沙滩上,浪声潇潇,海风徐徐,空气湿润却让人觉得不再舒服了。
乔越一如既往地沉默着。
除了在季浅瑶面前,他爱笑,爱说话,爱捉弄,总是一副倨傲不羁的傲娇模样,但是实际上他是个高冷孤僻的男人,不爱笑,不爱说话,更不爱出风头。
阿良早已经习惯他的双重性格。
沉默了很久,阿良突然提议,“三少,我现在就让海警阻止明天的船开入我们的岛屿范围,保证能阻止大少进来。”
“不用。”乔越冷冷喷出一句。
“可是,季小姐她……”阿良欲言又止。
乔越继续沉默着,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夜空的星辰,心房最柔软的地方正在隐隐作痛。
但是,这种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已经习惯了。
从小到大,他就练就了qiáng大的忍痛能力,已经没有什么疼痛和寂寞能打倒他。
小时候,自从乔越懂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生长在一个十分复杂的家庭里,大哥二哥和大妈会指着他的鼻子,拍打着他的后脑勺,怒骂他是野种,骂他母亲是第三者,是jī,是荡妇。
多难听的辱骂声他都听过,多疼痛的身体折磨他都受过,童年受到的虐待让他性格变得很孤僻。
过了不久,父亲跟大妈正式离婚,而他的母亲也没有出现,正确来说从他出世后,母亲把他送到了乔家认祖归宗,然后就消失了。
父亲后面再娶了一个富家女,重新组积家庭,再生下妹妹乔清纯。
乔清纯跟季浅瑶是yòu稚园的同学,第一次见到妹妹带季浅瑶回家玩,他的心就像变了另一个。
平时孤僻不爱说话不爱动,那天他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一直跟在妹妹身边,为了就是想跟季浅瑶多接触,想成为朋友。
小时候,妹妹曾经问过他,“三哥你为什么会喜欢跟季浅瑶玩?”
他那时候连想都没想过,脱口而出:“她像我妈妈一样漂亮。”
乔清纯笑话他,因为他连母亲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的。
母亲这个词在他的思想里,是非常神圣的,当然也是可望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