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卿站在院子里,一只手臂轻环着肚子,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停地抚摸着,她没办法,他的爹爹今天晚上和别人成亲了,希望他不要怪自己,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了。
“小姐风大了,夜里好凉。”喜儿过来给她把披风披上。
“嗯!前面怎么样了,仪式快要举行了对吧?!”洛婉卿抬眸淡淡的问道。
从今往后她再下不能软弱了,从他算计她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缘尽了,从他要娶别的女人那一刻起,她就不会再要他了,她对别人的男人不感兴趣,不管他是谁?!要自己做他深宫里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就算给她再多的宠爱又如何?步步算计,把她逼到绝境,他又岂能好对她言情?!
洛婉卿定定的站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小姐现在时辰还早,可是小姐我们怎样离开呢?”喜儿疑惑的看着她,洛婉卿的很多想法她都不懂,也都是她不敢想象的。
“这个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你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可以了。”
喜儿讷讷的点头,向来这种事情都是洛婉卿说了算,她就只是听命而已,这都成了习惯。
“小姐你真的打算今天离开吗?你怀的可是王爷的孩子,是龙家现在唯一的血脉,王爷怎么会放过你?”喜儿不死心的问道,因为这事情太大了,前路凶险呀,不得不在衡量一下,她们就不能再忍一忍吗?等孩子生下来不行吗?!
“喜儿你错了,这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今天他册立了正妃,我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再见形同陌路,再也不要见了。”她说完决然地转身,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喜儿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就算她再说多少,洛婉卿也不会改变什么,还是算了吧,喜儿就是想不通,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搞的心里酸酸的,生离死别呀这是!
洛婉卿来到书桌前,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纸摊开,笔墨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拿起笔来刷刷点点的写起来。
这一段时间她天天练习写字,就是为了把自己的话留给他而已,她对他煞费苦心,这也是她最后想做的唯一一件事情而已。
…………
寒王府里宾客盈门,连龙明昭今天晚上都到了。
整个气势恢宏的寒王府,热闹非凡,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因为龙明昭的到来,气氛也开始凝重起来,君临天下,气场自然是非同一般。
龙熠寒不得已的陪伴着,心中早就已经焦急不堪,他还想着再回去看婉婉的,看这个样子实在是脱不开身了。
龙明昭端坐在高位上,眸光沉重,面色僵凝,一点也没有欢喜的样子。
前来道喜的宾客都是他的臣子!皇上这幅不阴不阳的沉痛样子,他们怎么高兴的起来呀?到底他们今天是应该来祝贺呢?还是来干点别的,这一瞬间大家都举棋不定起来。
他们相视了一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过来了点。
“恭喜皇上!恭喜太子爷!恭喜太子爷双喜临门!”这些人说完恭恭敬敬的跪地叩头,万岁万岁,千岁千岁的声音山呼海啸一般。
“起来吧!”龙明昭平淡的声音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惊喜,今天是他的皇子成亲的日子,他也依旧没有给他面子。
龙明昭今天火大了,他率领文武全朝,一百多名朝廷大员,在金銮宝殿上等了龙熠寒一个时辰,终于把随着大爷等到了。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在加封太子的日子,还这样迟来的。敢这样做的史上没有别人,只有龙熠寒一人而已。
问题还不光是这些,关键今天晚上的新娘不是洛婉卿,这个才是让龙明昭最火大的事情,但愿这事赶紧过去,只盼着婉婉和自己的皇孙好好的,这也就罢了。
“嗯!…………”龙明昭长叹一口气,一张大脸更加的阴沉,现场的气氛异常的凝重起来,来道喜的人连笑一下都不敢。
他冷锐的眸光看了看旁边作死的儿子。
“时辰不早了!”
“是!父皇!”龙熠寒俊逸的身子,几步过来恭敬地施了礼。
“你!……”龙明昭一蹙眉,当着文武前朝的面,有些话说不出来,但是不说特别难受,憋的他胃疼的厉害。
现在事情依然成了定局,龙明昭心里头那口气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什么事情他都做的了主,唯独这龙熠寒的事,只能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龙熠寒面色平淡冷清,丝毫也没有任何的波澜,他只是觉的时间过得好慢,应该早一些回去的,太晚了怕她不高兴而已。
“你是怎么想的?还要等到什么时辰?”龙明昭气呼呼的问了出来,其实这完全就是两个问题,谁都挨不着谁,龙明昭问的也不和适宜。
“回父皇!您且稍安勿躁,一会儿就好。”
在场的官员们也假一赔笑着,场面很尴尬,也不得不维持着这一抹笑意,尽管脸上都僵硬了。
寒王府里还准备了好些礼炮,就是专门为了庆祝才用的,这是洛婉卿让人准备的,用的也是她的私房银子,这也是她送给龙熠寒的礼物。
当然这些事情龙熠寒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怎么可能让她弄?!
立妃的大殿一切都准备好了,不亚于一场大婚一般。
这对于兰兰来说原本就是一场婚礼的,就是她和龙熠寒大婚的好日子,等了那么多年,这个位子终于还是她的,所以早就激动坏了。
她当上了太子妃,未来的后位也就顺理成章是她的,这是多大的殊荣?!
高兴地她几日几夜都睡不着,成功来得太过突然,让她一时不太敢相信,她本来还想用更极端的手段对付洛婉卿的,现在就没必要了,现在开心还来不及。
等她坐上太子妃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洛婉卿俯首称臣。
她要让她跪在自己的脚下,让她看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兰兰的。
“你们还磨蹭什么?赶紧给我梳妆!”
“是!恭喜太子妃!”
这些小宫女们跪倒在地,行叩拜大礼。
“都有赏!”兰兰说完,给花穗使了眼色,花穗挨个赏给她们银子。
她们的了银子之后,赶忙的行动起来,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大喜的日子,大家打起一百二十万分的精神警醒着。
…………
“册妃典礼前,会有礼炮的,那是我准备的。”洛婉卿坐在那里淡然的说道,她已经准备了好久,这时才告诉她,这一句话说出来,顿时把喜儿吓了一跳。
“小姐你…………你早就准备好了呀?”喜儿吃惊地看着她,简直说不出话来。
洛婉卿没理会她,只自顾自的说着,“你赶紧四处看看,把人都打发走,时间不多了。”
“我都看了,那些人都去吃喜酒了,这里没人了,就只是惠儿还在外面伺候着,她是不会离开的,所以根本就弄不走。”喜儿泄气的说着,那惠儿眼睛瞪着耳听四路眼观八方,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逃不过她的眼睛,这是皇后娘娘的死忠才会被派到这里来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希望。
“这个你不用管了,你以为只有惠儿吗?这兰苑的周围暗藏着高手,不然你以为龙熠寒会这么放心吗?”洛婉卿淡淡的浅笑了一下,以她对龙熠寒的了解,他肯定会派高手过来,不然就试一试。
“……”喜儿惊得说不出话,她怎么没有看到呢?想想心里就发毛。
想要离开这里就要把这些人除掉才好,但是以她们主仆二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自有办法!你不用管了,你先走一步,把我要的马车和东西送到王府的西门口,我成功了便去里找你。”
“小姐这样不行,只剩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喜儿急切地说着,双手紧握着她的手。如果兰苑的周围都是暗卫的话,洛婉卿一个人怎么逃得掉?况且还怀着孩子,那几乎根本就没有可能。
“你听话!我们只能试一试不然还能怎样?没有马车怎么能行?再者说你陪着我有什么用?你能打得过暗卫吗?”洛婉卿一句话把喜儿浇的透心凉,就算十个个她,也不可能是暗卫的对手,根本就打不过嘛!这万一,一个不小心被暗卫杀了怎么办?
“小姐那我们要不要算了?!”喜儿开始颤抖着打退堂鼓。
“你听话!我都安排好了,你按我说的做就行,出去的时候放松一点不要害怕,如果有人盘问你,你就吼他!”洛婉卿耐心的跟她说着,这小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太小了。
“那好吧!”喜儿愁眉不展的嘟着嘴下去了,好像到了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硬着头皮也要做吧。
喜儿走后她就把惠尔叫过来了,洛婉卿长长的头发散落着,让惠儿帮着她梳头。
惠儿也没有多想,一直都是尽职尽责惯了,所以皇后才放心把她派过来。
她纤弱的小手抚弄着洛婉卿如墨玉般的长发,洛婉卿淡然地坐在那里妩媚悠然,她秀眉时而紧蹙,心理面已经在暗暗的盘算怎么下手呢,惠儿还在那里懵懂不知。
“侧妃你长得真好看,难怪王爷会喜欢。”
“你怎么知道的?”洛婉卿漫不经心的说道。
“奴婢当然知道了,这王府里有谁看不出来,王爷是真心喜欢侧妃的。”惠儿笑的一脸的真诚,这龙熠寒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简直和从前那个冷酷残冷得的冷面王判若两人一般。
这些惠儿久在皇后的身边,自然比洛婉卿知道得多。
洛婉卿倒是听完嗤笑了一下,现在她们还在说这个话不觉的嘲讽吗?即便是龙熠寒亲口这样说,说他爱自己,那他自己相信吗?!
“惠儿,你才多大,男人的事情你不懂?他不过是贪图我的容貌而已,有了更好的,自然也就就舍弃了,你在我这里伺候了这么久,我发现你是个挺好的女孩儿,以后会有个好的出路,好人有好报的!再有不要轻信男人,想要你的时候,什么好听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洛婉卿清浅的看着她,脸上拂过一层淡淡的阴影,曾几何时龙熠寒就是那样,能说的都遍了,能强要的,也从来没有罢过手,到头来还不是一样吗。
“侧妃你是不是想多了?怨恨王爷呀?王爷真的对你是不同的!”惠儿机灵透顶,马上就想到了,极力的劝说着,她第一个想法就是打消洛婉卿的怨恨和态度,她不能这样说自己的主子?!
“不同?哪里会不同?”洛婉卿转过身子,定定的看着她,惠儿马上就急着解释。
“侧妃,王爷肯娶兰侧妃做正妃,其实是迫不得已的,惠儿看得出来,他最在乎的人还是你!”惠儿急切的说着,能辩白一句就辩白一句,她也不想自己的主子受委屈。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洛婉卿打断了。
“王爷你怎么来了?!”洛婉卿突然对着门口的方向说道,惠儿听到她这样说,所以就赶紧的回头去看。
突然间背后就恶风不善,随即重重的一痛,两眼一翻身子就缓缓地栽倒了,最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洛婉卿高举手臂也痛得厉害,不得已她才把她打昏了,人的后颈上有一道大穴名曰风驰,她猛然间手臂重重的对着它击了上去,人便立刻昏迷了,这也耗尽了洛婉卿全部的力气。
眼看着惠儿紧闭着双眸已经人事不省。
她这才长出一口气,随即她赶紧把惠儿的衣服换下来,并且把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拿出来,把她捆好了。
在菱花镜前,洛婉卿把自己的头发扎好,换上了惠儿的衣服,还真的与地上的人儿,远远看去能有几分相像。
洛婉卿此时才庆幸,幸亏自己的肚子看不出来,穿上惠儿的衣服身材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看了半天她觉得还不错,便从怀里掏出锦帕,把惠儿的嘴堵上了,以免她醒过来的时候,出声乱喊。
事情都收拾好了,她这才端着盘子低着头从房间里走出去,就像惠儿平时伺候她一样。
临走时她这才环顾了兰苑一眼,她这次走了,就不打算再回来了,再看最后一眼,所有的爱很与记忆就连同这里一起被湮灭,下一秒她决然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