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你心里是不是不舒服?”龙熠寒定定的眸光看着她,如果这婚事让她不舒服,他可以回绝这事,毕竟现在他不想让她难过。
“没有呀!心里没有不舒服,宫里的赏赐不都已经下来了吗?”洛婉卿淡淡的一笑,宫里皇上皇后都已经同意了,龙熠寒都已经决定了的事情,问她同意不同意有用吗?
她现在已经没有力量去想那些事情了,这世上还有一件事情值得去做,那就是她的孩子,以后就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了。
“婉婉?”龙熠寒眸光急切了一下,心也不由得疼了一下,将她揽在了怀中。
洛婉卿顿时感觉到了什么,随即将他紧拥着自己的手臂推开了。
“你放心成亲好了,我真的没什么,孩子也挺好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洛婉卿溢而浅笑,眸中水光点点,却没有轻易的落下来,只是低头抚。摸自己的肚子,她一定不会让孩子有事的,不论是因为什么。
“那就好!”龙熠寒又将她揽入怀中,不容分说只静静的抱着她,夕阳西下,洛婉卿长长的头发散落到他的身上,软软的身子靠在一处,芙蓉花畔,醉卧美人膝,那场景当真是极美的。
洛婉卿给龙熠寒的期限是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过的极其的美好,天地之间就只他们两人而已,再有就是肚子里的宝宝。
龙熠寒也已经有了做父王的感觉,每天都会在她的肚子上听很久,直到她烦了赶他走。
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挽留不住。
一个月的时间就是那样的短,恍惚就是一纵即逝了,他们还在一起缠绵,却有人不得不要先走了。
“王爷,您婚礼的吉服宫里已经派人送来了,是太子的规制,册封和立妃,同一天举行。”管家恭敬地说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了。”龙熠寒的脸色化不开的阴沉,周身上下散发出森森的寒气,回眸看了一眼洛婉卿。
洛婉卿静静地守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脸上依旧带着恬淡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
她早就知道,总会有着一天的,这一个月的时间摒弃了所有,就只有他和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一家人团圆了,已经足够。
龙熠寒答应她的,也已经做到了,说是一个月的时间陪着她,他都已经信守诺言了,她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婉婉,这个什么都不算,以后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本王也会更加的宠爱你,你放心好了,任何人任何事都打扰不到我们。”他说完灼灼的看着她,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深情款款。
“嗯!”洛婉卿淡淡的点了点头,是应该什么都影响不了她了。
龙熠寒哪里知道她想什么,这些日子里洛婉卿总是那样温婉乖巧,他紧紧提着的心思,放下了许多。
他以为她想开了,反正他们以后每天都这样在一起,他还是这样一直守着她,兰兰要走的也不过是一个名位而已,不会改变什么。
“你等着我,待会儿陪你一起用午膳。”他温柔的看着她说道。
“嗯!”洛婉卿又点了点头,乖巧的像只小猫一样。
龙熠寒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这才去了,宫里送来他成亲时穿的婚礼吉服,并且宫里的人还等在那里,等着他试穿完毕以后,然后回去复命。
洛婉卿默默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俊逸绝美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小姐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喜儿从旁边走过来,她是看着风大给她送件衣裳穿,可是洛婉卿就像傻子一般静静的呆在那里看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喜儿他们的婚礼准备的怎样了?”洛婉卿晃过神来,突兀的就问了这么一句,倒是让喜儿摸不着头脑,她怎么关心起龙熠寒的婚礼了,他可是要娶别的女人了?!
“不知道!”喜儿赌气的说了一句,然后过来给她把衣服披上。
“我问你话呢?”洛婉卿清冷的眸光盯着她,少有的跟她发火。
喜儿这才嘟起嘴,气得脸色也不好,“早就准备好了吧,我听着那些小丫头们背地里说的,兰兰早就等不得了,王府里上上下早就弄好了,只是王爷说一定要押后一个月这才拖到了今天,兰兰已经搬到春熙殿了,现在那边热闹的不得了,在王府里又散了银子,人人又去吃酒了,若不是王爷在这里天天陪着你,这王府的人就都是兰兰的天下了。”
喜儿说的怨声载道的,一开说,就停不住了。
“是这样呀?!”洛婉卿默默的点头,也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像是就在听别人的事。
“这…………”喜儿诧异地看着她,心说又来了!洛婉卿一直都是这个状态,只是问一问,问过之后又表现得不关心,整天一个人在房间里带着,除了龙熠寒在的时候也不让人陪。
洛婉卿也不说话,她缓缓地站起来往自己的寝宫走,喜儿就在旁边搀着她,也被她拒绝了。
有些事情,她也不得不打算起来了,现在还没跟喜儿说,是怕提早说出来吓着她。
………………
战场狼烟滚滚,天空中厚重的乌云翻滚而至,瞬间压的很低,汹涌的波涛般暗藏着狂风骤雨。
一阵阵战马嘶鸣声,一股浓郁的血腥的味道,在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土腥味儿,那死亡的气息如影随形。
不远出一堆一堆的死尸,散发出难闻的气息,已经开始在慢慢的腐烂开来,还不停的有大量的死尸从远处源源不断而来。
巨大的喊杀声震天而来,再压低的乌云中翻滚一般,鼓声拼命地乱响,催动着这些人一个一个的丧命,血染黄沙,马革裹尸。
战场上就是这样,催命鼓,救命锣,鼓声敲得越响,死伤也就越重。
龙祈佑一身亮银白甲白衣白马,手中一柄长剑立于天地之间,杀气腾腾,血灌瞳仁的样子让人只看一眼就胆寒。
他浑身上下都带着杀气,对面所有的人在他眼里都是死的,犹如恶魔附体一般,这是与夏邑国主帅阿瓦最后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一马当先,他一提闪电白龙驹就要过去。
“大帅,你不能过去,属下愿替您应这一战。”尉迟硕赶紧把他拦下,对面人高马大的阿瓦,比他高出一大块,俨然半截小山一般的身子,人大力不亏,相比之下龙祈佑太过俊美,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不必!”龙祈佑剑眉一挑,眸光锋利似剑,令人胆寒。
他已经得到消息了,龙熠寒要立兰兰为侧妃了,那么他的婉婉呢?她怎么办?!今天他就要速战速决,无论如何都要回去,如果能活着回去,他就像个男人一般将她夺回来,如若不然,他的尸体也要回去。
“四殿下!”南宫剑飞在一旁着急的喊出声,无论如何他不舍得自家主子出事。
“退下!”龙祈佑一声呵斥,催马就上去了,风驰电掣一般,蛟龙白马闪电亮银驹一阵狂风一般就冲到了近前,一阵的嘶鸣声,就绞杀在一起。
阿瓦也拿着镔铁寒刀一阵的狂舞,人战在一处,马也战在一处。
呼呼地狂风骤起,一阵阵的血腥之气,雾气昭昭间两个人打成一团,看不清楚你我。
龙祈佑挥动长剑,剑气缭绕,两个人便飞纵起来,舍弃矫马,凌空打了起来。
阿瓦到底是夏邑国的最勇猛的王子,被称为战王之说,块头比龙祈佑大的多,神力加身邪魔一般的凌厉直奔龙祈佑。
龙祈佑眸光陡然间变的晶亮,光华万千催动手里的战魂剑,掀起一阵阵的惊涛骇浪,剑尖散发着骇人的光芒。
他冷峻清隽的容颜,在滚滚晨雾中散发出夺魄的寒芒一般。
他曾经交代过南宫剑飞,如果他活着他要见她,如果要是死了,他也要带着他的尸首去见她,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无论如何他都撑下去。
“婉婉等我!”
…………
“啊!”
洛婉卿在睡梦中突然的惊醒,浑身大汗淋漓,一双水眸惊恐迷离,泪珠儿顺着脸颊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吧嗒吧嗒一颗一颗的落在锦被上,倏地一声便不见了。
“小姐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喜儿端着温水过来给她喝,她就再在外面守着她,除了龙熠寒陪着她的时候,不用她以外,其余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她在陪她。
洛婉卿半天说不出话来,身子颤抖成一团。
她的确做梦了,龙祈佑一身白衣素甲,战袍都被鲜血染透了。
一柄锋利的刀穿在他身上,他的眸光无比的痛苦,看不清他清隽的脸庞,却看得到他疼痛的光芒,他的剑在手中戳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光芒在一瞬间泯灭。
“婉婉等我回来!婉婉等我回来,再不离开!”那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虽然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那话却是像扎进心里似的。
“啊!……”洛婉卿一声惨叫,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拼命的哭。
是她害死了龙祈佑!是她害死的他!如果不是她,他怎么会上战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喜儿!我是不是很坏呀?我害死了龙祈佑!我爱错了人!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可是我真的爱他怎么办?”洛婉卿哭的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世界在她面前一点一点的崩塌。
“小姐你别这样!孩子要紧呀!”喜儿赶紧将她揽过来,拼命的给她把泪水擦干,却怎么都做不到,世界上说不清楚的就是感情,陷在感情里的就是傻子,她这一辈子是不会做傻子的,喜儿这样的胡思乱想。
“你只是做了个梦而已呀?没准儿四王爷好好的你干嘛咒他?”喜儿劝慰的看着她,怀孕的女人都这样吗?疑神疑鬼的。
洛婉卿瑟缩在那里,“真的是做梦吗?我怎么觉得他在等我,受伤了还在找我呢?!”她颤颤巍巍的乞求的看着她,她要喜儿告诉她这都不是真的就好了,不然她的心要痛死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现在怀着孩子还想那么多?感情的十分不出谁对谁错。”喜儿安慰着让她躺下就在一旁守着她,不然的话她又该难过了。
喜儿这一哀叹呀,如果不是龙熠寒的话,小姐这时就跟龙祈佑在一起了,四王爷姓子那样好,对小姐又那样好,肯定会幸福的。
可是龙熠寒一脚插了进来,把小姐抢了过去,又不好好对她,后天就是册妃的日子了,正妃的位子给了别的女人,换了谁心里会不难过?更何况他现在就是愿意娶,洛婉卿也不能嫁他了。
这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呀?龙熠寒到底做了多少事呀?要把人折磨成什么样才肯罢手?只是为了让洛婉卿给他生个孩子吗?!会不会太残忍!
这里这样的凄苦,外面早就已经欢庆一片了。
整个寒王府除了兰苑这里还安静以外,其余的已经张灯结彩彩绸高挂,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忙个不停,但是龙熠寒下过令,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扰到洛婉卿静养和休息,所以这个地方就被孤立起来了。
“你说我们这个地方周围有没有暗卫盯着?”洛婉卿突然就冒出了这一句。
“小姐你想干什么?”喜儿惊诧地看着她,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