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嗔痴恨爱恶欲，无论神魔人，甚至是佛，都有，因这本是魂魄凝聚的存在，无情证道、六根清净，不过是学着去操控、去隐下这些欲望，但隽刻在灵魂的存在怎么会是这么容易被剔除的。

所以它需要一个媒介去压制，修道修道，道便是万千灵体的信仰，信仰有弱有强，强的话可以同化其思想，甚至无形束缚其灵魂永世，而大西天的佛道，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与其说这里是一片净土，不如说是一个圈养场！”

元初的话语温和，然随着他的解说，余悦心越发冰寒，抬眸，声音微颤，呢喃，“因为什么？”心中有了一个答案，可她还是想听他说。

“呵，”元初轻笑一声，笑意悠远冰冷，他轻抚余悦如白瓷细腻的脸颊，“因为欲望，因为想站在至高点，因为想受万众朝拜，信仰越是强大，越是走这条路的修者越多，这条道便越是强大，传道授信，传的何尝不是信仰？”

“混沌之处，无善恶好坏之分，灵体之间遵循的是最原始的弱肉强食的法则，随着群体的壮大，可资源却不断减少，隐藏的欲望爆发，无数灵体为给自己的野心和欲望找一个借口，也为了站在生存之塔的顶端，道便诞生了。”

余悦垂下眼眸，思绪有些混乱，满心的荒谬，又觉得理所当然。

“难道我面前宁静祥和的大西天都是假的吗？是幻觉吗？”

“不，真是一个被精心雕琢的华丽牢笼，只是比较会藏污纳后罢了。”

“是吗？”

余悦抬眸看了一眼元初，喉间一句，“那从梵天诞生的你呢？”咽了下去，不是不敢问，而是无论元初是怎么样的存在，只要他是他，便足够了！

“我父亲母亲是被大西天同化了吗？”

余悦有些讽刺，自小，绾悦记忆中，六界中大西天就是一个最为特殊，最为令她向往的存在，因为它实现了其他五界无法存在的众生平等、澄净安然。

然而，可惜的是理想与现实总是有些差距。

怪不得佛祖无需安排人监视她的父母，因为压根孔雀王和王后已经是他最好的卧底了！

“嗯，大西天的灵气温和充裕没错，却是被改造的灵气，其中蕴含的引子，会让长期在这里生活的人，无形中痴迷佛家、崇拜佛祖！”元初眸光清淡，声音依旧温和平静，却无端令人心寒。

余悦心一沉，果然如此，这好比罂粟，只是比较温和慢性，但毒终究是毒！

“阿初，没办法吗？”

“为什么一旦在大西天生活，便不想再出去，一则思想已经被同化，二则他们无法习惯外面的灵气了，但也不是完全束手无策，我可以克制他们体内的引子，不过能不能戒掉瘾就要看他们的意志了。”

余悦苦笑一声，感觉心口原主的残魂的不平静，心窒息，愧疚至极。

元初见她眸中含着痛苦和愧疚，眸光一颤，将她抱在怀中，轻抚她的后背，温柔道：“不要把所有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终究是我当初太任性了，”余悦闭上眼睛，难受道，即使这是原主的债，但她接替了原主的身体，那么相应的，原主的罪过她也要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