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的耳朵一阵尖鸣,今天要不是杨婷来了,杨重估计不会这么嚣张,他今天这么不可一世,估计是想在杨婷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身份。他毫无办法,只能配合杨重把戏演下去了。
“你小子就是这样给宫书记当秘书的吗?你也拿这么多材料给他看吗?你没长脑袋啊?”杨重仍然不依不饶,“我就不信了,今天这么办,你把这些材料统统给我看喽,然后再给我送来,一篇都不能落下。”
“我这就去看。”申一甲几步走过去,把三个夹子摞在一起,搬起来就往外走。
杨重嘿嘿笑出声来:“你还真看啊?”
申一甲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杨重,让看材料是他,不让看材料也是他,申一甲真没辙了。
“你去把材料给我重新选一下,弄一个夹子过来。”杨重说。
其实申一甲这时只要留下第一个夹子,就算把杨重的吩咐落实了,但申一甲不想那么做了,先把三个夹子拿回去再说吧。
“我这就去。”申一甲说。
“你这样不行,你要是再这样的话,等宫书记回来,我得向他建议一下。”杨重说,“你哪来的,回哪去吧。”
申一甲笑嘻嘻地点头,抱着文件往外走,杨婷过去帮他打开了门。申一甲出了门,在心想骂了一句:他妈的,装什么啊!
他回到常务秘书室,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放,就坐在椅子上。今天教训他的也就是杨重吧,如果换了一个人,他真想反驳几句。他明明已经替杨重把了一遍文件和材料,现在杨重让他重新再看一遍,这不是折腾人又是什么啊。
申一甲在秘书室坐了一个多小时,始终没动地方。杨婷在杨重的办公室里呆了不长时间就走了,她离开的时候,虽然经过了常务秘书室,却并没有进来。申一甲并没有看到她离开,是从她的脚步声听出来的。
申一甲去了一趟洗手间,又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拿着第一个文件夹去了杨重的办公室。他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杨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他回到办公室,取来杨重办公室的钥匙,把文件夹端端正正地摆在他的办公桌上。他生怕出现什么纰漏,又打开夹子,看了看第一份材料下,那封他仿照女人的笔迹写给杨重的信,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现在离那封信里指定的约会日期还有三天,他恨不得那个日子马上到来,到时候他非得好好看看杨重赴约时的丑态,还有被骗后的气急败坏,一定会很过瘾。
申一甲兴奋之余,也有一点担心,杨重看到那封信以后,会不会按时赴约呢?
他分析来分析去,觉得杨重按时赴约的可能性非常大。他的根据是杨重的女人不会少,他不可能向与他暧昧不清的女人逐一求证,那样将是一个很愚蠢的举动。即使他真的去求证的话,那些女人也不一定会承认,更何况就算别的女人不承认写的那封信,仍然不影响她们中的某一个如期赴约。
申一甲的另一个担心,是杨重如果发现自己被人戏耍了,会不会怀疑是他在搞鬼呢?
他觉得杨重作梦也不会想到,是他在捣鬼。因为在杨重的印象中,他对他这个市委副书记的私生活一无所知,更不可能知道她有几个女人。就算杨重真的怀疑有人搞鬼的话,也会怀疑某某女人,而不应该想到他这个男人。这种事就算他怀疑有人搞鬼,也不会去求证,因为求证本身就会泄露自己的隐私。
下午三点钟,申一甲接到杨重打来的电话,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你过来一下。”杨重的声音很平静。
申一甲应了一声,就放下电话,估计是杨重看到那封信了。他匆匆来到杨重办公室,在门前整理了一下表情,轻轻悄门进去。
“这封信是谁送来的?”杨重说着,把一个信封扔到申一甲的面前,申一甲低头看去,正是他冒充女人写的那封信的信封,信封已经拆开了,
“这个,是办公室文书送来的。”申一甲很自信,这个假不了,真是文书送来的。
“帮我拆封信能累死你啊?”杨重问。
申一甲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知道这是杨重在整景了。
“领导,这封信的信封上写着领导亲启的字样,这种信文秘人员是不能拆开的。”申一甲答道。
“噢,是吗?这个我还真没注意。”杨重朝信封上看了一眼,不禁嘿嘿笑了起来,“现在什么新鲜事都有,你说这个请个吃吧,还有写信请的,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吗?再不你发个请柬来。现在底下这帮干部,真是什么花花肠子都有。”
申一甲呵呵笑了起来,杨重可能是有点兴奋,一时没搂住,向他透露了信的内容,但并没有说信是女人写来的,听上去倒像基层哪个部门要请他吃饭。
“要是有人这样请你,你会去吗?”杨重问。
“好像得去吧,因为可能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申一甲说。
“嗯,理倒是这个理。”杨重不置可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