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上去吃吗?”申一甲说,“我这里很安全的。”
“这就是你说话不算数了吧。”姜玉慧说,“你要不愿意上来就算了。”
“我上去,我上去。”申一甲说,“你在楼上等着吧。”
申一甲回到楼下,几分钟的功夫就做好了一道虾仁西葫芦。他把装米饭的锅、装炖菜的锅分两次搬到了楼上姜玉慧家门边,又返回楼下,取来了那盘炒菜,这才敲了敲姜玉慧家的门。
姜玉慧开了门,看了看地上摆着的两个锅,嘻嘻笑了起来。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不用把锅端上来。”姜玉慧说,“你端着一个盘子,或者小盆不是更省事吗?”
“这你就不懂了,我是怕你一吃就撂不下筷,索性就把锅端上来了。”申一甲说。
“我忽然发现,你挺了解我啊。”姜玉慧从地上端起电饭锅,转身进了屋。
申一甲进屋转了一圈,看着姜玉慧在桌子上摆好餐具,立刻发现自己忘了拿酒了,拔腿便往外走。
“你还要干什么去?”姜玉慧问。
“我……我去取瓶酒。”申一甲说。
“回来,回来,酒还用你取吗?你的酒,能有我的酒好吗?”姜玉慧颇为得意地说。
“你有什么酒?我那是立春特产的果酒。”申一甲说。
“那酒我也有,你留着自己喝吧。”姜玉慧说,“我有什么酒,不能告诉你,那样我家还不得进来窃贼啊。”
申一甲愣住了,姜玉慧的口气挺大啊,听她的意思,家里不仅有好酒,而且为数不少。他从姜玉慧的话里听出了门道,她这是不信任他啊,所以才不想暴露自己的家底。他转念一想,心里立刻平和多了,姜玉慧凭什么信任他啊,不过是楼上楼下住着,以前又没有任何交集,她要是这么快就信任他,那不成了无知少女了嘛,她早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
姜玉慧去了趟客厅,拿着一瓶红酒神神秘秘地回到了餐区。她把酒瓶放到桌上,从厨房里取来一个开瓶器,递给申一甲。
“开瓶的工作就由你来完成吧。”姜玉慧说。
申一甲拿起酒瓶看了看,瓶子的商标上全都是jqk,找不到一个中国字。
“这是法国原装红酒。”姜玉慧说,“你尝尝吧,不会错的。”
申一甲对酒并没有研究,可是在姜玉慧面前并不想显得没见过世面似的:“这的确是好酒,在法国的知名度仅次于拉菲。”
“忽悠,接着忽悠。”姜玉慧说,“这酒虽然是法国原装,但都是人家看不上眼的,要不还能落到我手里,哼。”
申一甲觉得姜玉慧话里有话,一不小心流露出自己的小情绪。
“就这酒还有人看不上?那得是多大管子啊。”申一甲说,“我不用猜都知道,这是你在家里弄来的。你家得做多大生意啊,这么好的酒还看不上?”
“扯远了吧,我家就是做点小本生意,不劳您申大科长惦记啦。”姜玉慧看着申一甲把酒倒好,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申一甲端起杯子,放到鼻下嗅了嗅,装做很陶醉的样子。
“今天晚上你出菜,我出酒,我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啦。”姜玉慧笑着端起了杯子。
姜玉慧的话让申一甲感觉非常意外,他的情绪刚上来,她却这样打击他,好像他们坐在一起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做一件生意。她的话虽然直白一些,不过道理还是说得通的。那意思无非是说,别看你给我做了菜送上楼来,但我也管你酒了,而且还是法国原装干红,现在谁也不欠谁的了。
“我这两道菜不值几个钱,你拿出这瓶红酒可就不便宜了,这么一算,是我欠你的。”申一甲特意把“欠你的”说得很重,他现在就怕谁也不欠谁,那样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由头了。
“行了行了,你还当真的,我说着玩的。”姜玉慧说。
“你确实是说着玩的,但我可是认真的。”申一甲与姜玉慧碰了一下杯子,“你致个祝酒词呗。”
“念你今天做菜有功,这个祝酒词还是由你来吧。”姜玉慧不动声色地把球踢了回来。
“慧儿,我今天很高兴。”申一甲说,“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姜玉慧面对申一甲火热的目光低下了头:“你别看我啊,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让你说两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