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婧的手机响了,第一次响她没接,第二次响时候,她才站起身来,从包里取出手机。电话是冬青打来的。
孙婧接通手机,很不耐烦地说:“死妮子,死哪儿去了,这么长时间不打个电话。人家刚回到家,你就来骚扰我。”
冬青说:“姐,出来一趟吧,老地方。”
孙婧说:“你当我是你家的驴呢,说溜就溜,老娘今天累了,不去。”
冬青说:“你不想来也得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孙婧说:“电话里说吧。”
冬青沉默了一会儿:“我嫁了,昨天领的证。”
孙婧追问道:“嫁给杨重?”
冬青没有直接回答孙婧:“你送我点什么礼物啊?”
孙婧站起身来,进了卧室:“怪不得你的口气这么冲啊,以后别再叫我姐了,这回你是我姐了。你出门了吗?我这就过去。”
孙婧嘱咐了翠翠几句,就匆匆下楼,叫了辆出租,去了酒吧。
杨重比冬青整好大二十岁,冬青并没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代沟。杨重本来是有老婆的,不过老婆住在省城,夫妻两地分居,孙婧没想到冬青这么快就取而代之,而且名正言顺地领了证。
孙婧把冬青引见给杨重以后,杨重就没有再找过她,她也没有找过杨重。她偶尔在工作场合看到杨重,但顶多是打打招呼,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话。至于杨重是不是和冬青接上了头,是不是一直保持着来往,她一概不知,不打探,也不关心。
就冲他们两个人谁也不找她,孙婧就有一种预感,他们应该是经常在一起。至于他们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她管不了,也不想管。这回好了,杨重和冬青不仅按照她设计的方向走了,而且走到了一起,成为一家人了。
孙婧见到冬青,就来了一个热烈拥抱:“让我抱抱,体验一下被杨大人抱过的小可人,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冬青在孙婧的脸上亲了一下:“姐,祝福我吧,我成功了。”
孙婧说:“别装了,想见我是假,向我要礼物是真吧。”
冬青说:“姐,你太了解我了。”
孙婧说:“妮子,送你结婚礼物,真难选啊,送件首饰吧,你可能不稀罕,送点现钞吧,你可能说我俗。市长夫人要是不买账,我这小市民可脸上无光啊。”
冬青说:“除了你家姚老板,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孙婧白了冬青一眼:“姚老板?我用过的你也敢想。”
孙婧神秘地从包里取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用粉红色的包装纸裹着,上面系着v形丝带,是一台德国徕卡相机。
孙婧说:“想来想去,就这台相机吧,正好你出门可以带着,拍点风光啊,花啊草啊什么的,对你画画会有很大的帮助。”
冬青说:“这个不行,夺人所爱啊,况且太贵重了。”
孙婧还是很了解冬青的,她曾经多次说过,等有朝一日发达了,一定先买一台德国名牌相机,走遍自己喜欢的地方。孙婧想冬青还没有实现这个愿望,因为她对冬青下过封口令,告诫她不许要杨重的任何东西,况且杨重即使想送她礼物,也未必会送她一台德国相机。
冬青说:“杨重跟我说过,不用名牌,不出风头,怕被别人抓住把柄。”
孙婧说:“你放心用吧,这台相机来路很正,它是我参加全省画展一等奖的奖品。”
冬青说:“那我就先收下,等我画画得了奖品再送你。”
杨重到外地考察去了,要十来天才能结束。冬青星期一出发,要一个人去云南住一阵子,然后与杨重在三亚会合,去普吉岛度假。冬青说起杨重时,表情很温馨。
孙婧对冬青还是有些不放心,觉得她的成功来得有些突然。
冬青很快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向她谈起了杨重的婚姻。杨重的确和前妻离婚了,孩子已经在北京就业,他的前妻一直在北京陪读,冬青并不知道杨重是怎样和妻子离婚的,只知道两个人是协议离婚,好合好散,杨重则放弃了所有财产,就差没有净身出户了。
孙婧意识到,冬青马上就要过那种金屋藏娇的日子了,即使她与杨重成为真正的夫妻,但因为年龄的差距,杨重不敢也不会与她过那种出入成双的生活。
在回家的路上,孙婧给申一甲挂了一个电话。她本来想吃过晚饭,到推拿店看看他和吕良,现在看时间太晚了,只能打个电话了。
“一甲,在忙什么呢?”孙婧问。
“没……没忙什么。”申一甲说,“刚给一个顾客做完推拿。”
“我本来想过去看看,但时间太晚了。”孙婧说,“吕良怎么样?这阵儿听话不?”
申一甲说:“吕良挺好的,您不用惦记了。”
“那我就放心了。”孙婧说,“下次吧,下次回来,我去看看你们。”
“还有一个客人,那我去忙啦!”申一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