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降临,房间里只开了壁灯,气氛十分温馨。
孙婧脱掉外套,穿上拖鞋,在房间正中伸了一个懒腰。她见申一甲没什么反应,便把墙角的麻将桌拉到房间正中,申一甲过去帮忙,很快摆好了椅子。
孙婧已经是县委副书记了,在申一甲的面前仍然没有一点儿架子,像一个热情的女主人对待一个熟悉的老朋友。
孙婧的电话又响了。在这个下午,申一甲见到孙婧以后,她的电话不知响过多少次了,但没有一个电话是回避他的。
“郑主席有什么指示啊?”孙婧坐在床边,对申一甲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出声。
“我不忙,还是您忙啊。”孙婧上了床,歪倒在枕头上。
“什么事?您尽管说。”孙婧的两只脚搭在一起。
“唉,别提了。您说的是那个打学生的施老师吧?学生家长很厉害,纠集了一些人到学校闹……”孙婧对着手机说。
申一甲坐在一边听,后来索性也上了床,躺在孙婧的身边。听口气,这个给孙婧打电话的人,应该是一位县领导,政协主席什么的,要不孙婧的口吻不会这么低调。这位什么主席,非无是在向孙婧打招呼,让她关照一个打学生的什么施老师。
孙婧呢,没说不关照,也没说关照,一直在向郑主席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您放心吧,郑主席,我们争取做一做家长的工作,对施老师尽量采取保护政策,多年的老教师了,不能一棍子打死。”孙婧最后表了态,又说了几句不关痛痒的话,挂断了手机。
孙婧把手机拍到弹簧床上:“这联中的兼职书记没法当了!”
“多大个事啊,犯得着生气吗?”申一甲从背后把孙婧揽在怀里。
“你是不知道啊。”孙婧说,“在联中这个地方,你要是不定事,就有人来捣乱,你要是定个事,就有人来说情,你说这书记怎么当?”
“该怎么当怎么当。”申一甲说,“该怎么做怎么做。”
“还说呢,你也算一个。”孙婧用手指戳着申一甲的脑门,“你虽然级别不高,但衙门口大啊。”
申一甲看着孙婧面色绯红的样子,在她的双腿撬开,把脚伸了进去。
孙婧有两种状态勾人心魂,一种状态是高兴的时候,她齿白唇红妩媚动人,水汪汪的眼睛顾盼神飞,会使他产生亲近的欲望。还有一种状态,就是她生气或者发怒的时候,脖子伸得更长了,白嫩的颈部露出若明若暗的筋络,嘴唇嘟嘟着,好像轻轻一吻就能掉下来。
孙婧看着申一甲的头凑过来,低头向他身体瞄了一眼,在他的脸上拧了一下。
“刚才有时间你不贱,现在送餐的要来了,你又贱上了,你想给人家表演啊?”孙婧说。
两个人正说着,有人敲门了,送餐的服务员已经到门口了。申一甲腾地从床上蹦起来,晃晃当当去开门。服务员从送餐车上取下酒菜,规规矩矩地摆在餐桌上,温文尔雅地推进着车出去了。
孙婧往杯里倒了红酒,递给申一甲,自己又倒了一杯端在手上。
“我这个副书记现在已经沦落成孩子头了,天天给学生抱打不平。”孙婧说,“中午没能给申主任接风,抱歉了。”
“我要知道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就不找你了。”申一甲说着,用勺子取了一块蜜汁香蕉,送到孙婧的嘴边。
孙婧并没有忘记刚才的那个电话,也许是一个人憋在心里难受,便向申一甲嘟囔起来。
初三学年打人的老师叫施明丽,施老师白天打学生的过程孙婧已经了解清楚了。
早晨到校时间,施明丽让学生拿出作业本,她直接来到后几排,立刻发现学生赵钢的两张语文大卷只写了一张。
“赵钢,你拿着书包到走廊。”施明丽说。
“到走廊干什么?”赵钢脸上带笑。
“笑什么笑?没完成作业,你被停课了。”施明丽,“你就是块滚刀肉,我管不了你是吧?”
“老师,我写了,就是没写完呗。”赵钢解释着。
“少废话,马上出去。”施明丽说。
赵钢收拾着书包,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赵钢,你嘀咕什么?”施明丽问。
“我没嘀咕什么,我不就是作业没写完嘛,你凭什么给我停课啊?”
“我是老师,我当然有权力给你停课。”施明丽说。
“就算你有权力给我停课。”赵钢问,“别人没写完,你怎么不管?”。
“赵钢,你长本事了,敢和老师叫号了是不。”施明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