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要面对这段感情,并且去争取它,需要下多大的决心。
然而进门后,唐安宁的语气,依然没有关点软化倾向:“花你一定要送的话,就放桌上吧。茶我也不泡了,省得你一走,我又得喝安眠药,被人请上车。”
这种负气的冷嘲热讽,却把白训庭给逗笑了:“你放心,我跟我妈说过,要亲自来跟你道歉的。小蓓也不知道我要过来你这里。”
说着,他也没客气,找来一只透明的玻璃花瓶,把花束拿进厨房修剪起来。
唐安宁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最后还是没硬下心来,又给他装了杯温开水,拿进厨房。
“我说你累不累啊,背着这样一个妹妹和妈妈。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所以才不敢跟于思蓓在一起?”
她把水杯拉搁在花束旁边,双臂环在身前,并没有要帮忙的打算。
反正这花是他执意要送的,他不插花瓶里,说不定她就要丢垃圾桶了。
咔嚓!
白训庭剪掉一截过长的花枝,顿了顿,才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小蓓,只有兄妹之情。天荒地老,永远不会改变。”
他说得这么肯定,倒让唐安宁更好奇了:“那白紫嫣呢?我怎么感觉,你对她反而没那么好呢。”
“她?”
白训庭声音微扬,语气却是嘲讽的。
说完,他甚至还不屑地轻嗤了一声。
唐安宁不禁愣住,疑惑地看着他。
白训庭低头,一边认真地修养着花束,不时认真端祥着该怎么插,一边淡淡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她是我爸在外面跟人生的,只是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才给了个白家小姐的身份遮羞。”
“白紫嫣不是你妈生的?”
换句话说,那个女人是白家的私生女?
唐安宁惊讶了。
之前看白紫嫣一副千金小姐的派头,什么时候都高高在上,连看人都是斜着眼的,还以为是大小姐的家教脾性呢。
原来,竟是个私生女。
还别说,她在自我优越感方面,跟汤静瑜竟莫名地相似。
两人却不是亲生母女,真是可惜了。
“是不是觉得,很肮脏?”
白训庭的声音,仍旧淡淡的,但他的话,却让唐安宁再次怔住。
他用了肮脏,这个贬义词。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做出回应。
这时,白训庭忽然转身,看着她,平静问道:“你知道每次看到自己的父亲,旁边都会挽着或者抱着不同的女人,而且那些女人还比你小,是什么感觉吗?”
唐安宁摇了摇头。
她没有父亲,无法想象那种感觉。
“那你知道,每天要对自己憎恶的女人,强颜欢笑,是什么滋味吗?”
“……”
唐安宁再次摇头,这次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他说的女人,是白紫嫣?
可又不像,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对那个女人假以脸色。
那难道是汤静瑜?
可她不是他的母亲吗?为什么要憎恶?
豪门太深,她想不通,也不想去想。
但白训庭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