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好不容易给了她一个干净,宁静的生活和世界,可是现在,却被顾锦行的一句话,再次打入了地狱深渊。
他怎么可以,在事隔十六年后,还给她打上小偷小摸这种耻辱的标签!
同样惨白紧抿的唇,霍地裂开一个口子。
唐安宁抬眸,轻笑着,说话语气带着讥讽的嘲笑:“呵呵,真是不好意思,顾老先生,小女不才,现在是您孙子法律上的妻子。不管您承不承认,我现在,都是你们顾家的一份子!”
“放肆!”
老爷子再次怒声暴喝,手中拐杖霍地抬起,在桌上用力一扫。
哗啦啦!
顿时,那些茶具摔了一地,滚烫的热水从地上溅起,渗进衣物,依然灼得人皮肤发疼。
唐安宁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老人脾气暴躁固执,她早有耳闻,也曾见识过。
更何况这个时候,她又怎么能表现软弱呢。
不管她的过去是多么地不堪,哪怕是被迫害的,可是唐宏海费了那么大的心机和心血,为她创造一下干净安宁的生活,她不能辜负!
今天她要是表现得软弱,慌乱,都表示着,依然没能摆脱十六年前,那两年不堪回首的日子。
如果唐宏海在天有灵,看了会有多难过?
是替她难过!
唐安宁心中微涩,看着顾锦行气得涨红的脸,又不禁暗暗叹了口气,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地说道:“老爷子,我不是有意要冲撞您。人都是有底线的,虽然我在您眼里卑微地如同一只蚂蚁,但也有自己的尊严。我也知道您在介意什么,可您有没有想过,我当时才多大,也是被逼的。而且后来,也正是我这种人,救了您孙子一命!”
顾锦行冷哼:“哼!当年我已经给足了你们报酬,现在又故意来接近北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企图什么!”
“企图你们顾家的家产?老爷子,也许在你的眼里,钱财家产十分重要。但是在我唐安宁眼里,家人亲情更重要。如果要我在金山银山和爷爷中选择,我一定会选择爷爷!”
可惜,不管拿什么,都已经换不回来了。
一想到唐宏海,唐安宁心里就特别难过,声音都变得哽咽。
这个世上,最疼,也是唯一对她好的人,就那么走了。
“哼,花言巧语!你要不是为了图我们顾家的钱,那现在就跟北清离婚!兰苑依然归你,就当是对你的补偿了!”
“哈!老爷子,看来您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刚才您不是说,兰苑是当年我救顾北清的报酬吗?怎么现在又成了我离婚的补偿了?”
唐安宁很是嘲讽地,翻了个大白眼。
貌似疑心病是有钱人的通病,见人就以为对方在图谋自己的财产。
鬼才稀罕你的钱!
姐自己不会赚?
“小姑娘,做人别太贪了!”
顾锦行阴沉着脸,发出警告。
唐安宁依然不受影响,站起身,拿起外套穿上,看着满地的茶具碎片,淡淡说道:“看来今天的茶是喝不成了。改天老爷子要是有兴致,我再请您喝。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她也不理会气得鼻孔冒烟的顾锦行,径自离开了茶室。
管家一直守在门外,见她出来,马上就走了进去,却被里面那近乎狼藉的情景,给吓了一跳。
“反了!反了!老毕,马上给少爷打电话,叫他回老宅!”
唐安宁都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茶室里,还传来顾锦行气急败坏的咆哮声。
不排除,他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但那又怎样,现在不肯离婚的,是顾北清。
而且她性子本就倔强,顾锦行越是用言语羞辱她,逼她离婚,她偏不离!
有本事,你咬我啊!
哼!